高岑的金陵四十景-澳门艺术博物馆.PDF

豪素深心──明末清初遺民金石書畫學術研討會 ©2009 澳門藝術博物館 高岑的《金陵四十景》 ——清初“金陵胜景图”的一个特例 中央美術學院博士 吕晓 “金陵八景”、“金陵十八景”，明末由朱之蕃发展为“金陵四十景”。其创作 始于吴门画家，至晚明成为南京画家重要的创作题材。在明清易祚的特殊政治、 文化环境之中，清初更多的金陵画家投入到“金陵胜景图”的创作之中。一般论 者均将“金陵胜景图”笼统与遗民意识联系起来，把它们作为明遗民“图写兴亡” 的载体，未充分注意到这些作品的差异及其背后隐藏的深刻社会文化背景的变 化。其实，随着明末清初政治、文化环境的变化，不同画家在不同时期创作的“金 陵胜景图”的创作背景、目的、胜景的选择与组合、内涵、意境、甚至风格之间 都存在较大的差异，由此可以发现遗民情结在清初“金陵胜景图”中有一个聚散 与消长的过程。高岑为康熙七年(1668)所修《江宁府志》所绘的“金陵四十景” 便是其中一个看似特殊但又十分典型的例子。【封面《金陵四十景》】 在此有几个关键词：首先是高岑 (约1618—1689 后)，字蔚生，号榕园，南 京人， “金陵八家”之一，是公认的遗民画家。其次是《江宁府志》，它由江宁 知府陈开虞主持修纂，陈开虞，字大亨，清关中（今陕西）人，从康熙二年(1663) 始任江宁知府。据清代金鳌《金陵待征录 ·志物》称《江宁府志》是张怡应陈开 虞之聘为之。张怡(1608—1695)，清初南京著名的遗民，初名鹿征，一名遗，字 瑶星，号白云道者。江南上元人，明诸生，以荫官锦衣卫镇抚，入清后隐居不仕。 卓尔堪《明遗民诗》云：“锦衣卫百户，隐摄山白云庵，纸屏书“忠孝”二大字。 麻衣葛巾终其身，五十余年不入城市。陈鼎撰《留溪外传》，其《白云道人传》 称：“(张)怡抗节不屈，草衣木食于钟山之阴者五十二年。”这里就出现了一个 问题：两位公认的遗民参与到清朝官员组织的修志工作中，那么，高岑的《金陵 四十景》会包含遗民情结吗？ 一、 高岑《金陵四十景》与朱之蕃《金陵四十景》 高岑的《金陵四十景》(以下简称“高画”)基本沿续了明末朱之蕃《金陵 1 豪素深心──明末清初遺民金石書畫學術研討會 ©2009 澳門藝術博物館 图咏》中的《金陵四十景》(以下简称“朱书”)。朱书与高画都为版画作品，但 朱书右页为画，图均为竖构图，左页为考证各景点历史沿革的图记和诗咏，故所 载文字更详。高画每一景跨对页，故均为横构图，图记书于画面之上，空间有限， 既不录诗咏，介绍性文字也较简。对比两书的各景点的画面，虽有横竖构图之别， 但《江宁府志》高岑所画“金陵四十景”明显受到朱之蕃《金陵图咏》的影响， 画面的构图与细节都非常相似， 如 “杏花村” 【14.杏花村 《金陵图咏》、23 杏花 村《金陵四十景》】一开，连近景射箭的场景安排都相似。而且它们都是从实景中 来的。但是，两画也有很多变化： 首先，胜景的排列顺序有明显的变化，胜景排列顺序如下图： 朱之蕃《金陵图咏》 高岑《金陵四十景》 1.钟阜晴云 1.钟阜山 2.石城霁雪 2.石城桥 3.天印樵歌 3.牛首山 4.秦淮渔唱 4. 白鹭洲 5. 白鹭春潮 5.天印山 6.乌衣晚照 6.狮子山 7.凤台秋月 7.凤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