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变化与观念守恒-中国民俗学会.PDF

　 形式变化与观念守恒 ———烧纸钱由来传说与民间文学变异性问题 　 陈华文 　罗 　晓 　　内容提要: 以民间关于烧纸钱由来传说的八则异文为个案,揭示了民间文学作品在传 承过程中 ,其叙述形式的复杂多变和思想观念的基本守恒。先用历史的方法推断烧纸钱 由来传说产生的大致年代和历史背景;然后依据搜集到的八则异文 ,从传说主人公的角色 定位等角度考察这一传说的变异情况 ,并总结其变异的特点 ;最后指出该传说无论其叙述 形式如何变化 ,它所揭示的观念内核是一致的 , 即功利巧饰和阴阳一理 ,这一结论符合民 间文学作品变异性规律。 关 键 词 :烧纸钱由来传说 　民间文学 　变异性 　稳定性 　观念守恒 作者单位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烧纸钱由来传说是民间风俗传说中的一个 一、传说产生的年代考证 具有典型意义的代表。它以“烧纸钱”这一民间 ( 广泛存在的民俗事象为传说核 , 以主人公 纸 烧纸钱由来传说是对“烧纸钱”这一民间风 ) 匠 的纸卖不出去为传说开端 , 以他的突然“死 俗的解释性传说。追溯这一传说产生的历史渊 去”和神奇“复活”为叙述高潮 , 以滞销的纸最后 源 , 自然要从“纸钱”这一民俗事象的历史考察 销售一空、从此形成死人烧纸钱习俗为传说结 入手。 局 ,意在说明“死活一样 , 阴阳一理”, 阴间也需 纸钱是旧俗人死后或祭祀时给死人当钱用 要花钱的道理。 的纸币、纸锭之类 ,其前身是冥币。冥币又称冥 这是一则很小的风俗解释传说 ,却有为数 纸、冥钞、寓钱等 ,它由上古时期随葬的实用货 不少的异文。从异文采集的地区来看 ,传说的 币演变而来,纸发明以前由金属制成 ,纸发明以 流传区域相当广泛 ,几乎遍及大江南北 ;从相关 后就以纸钱代替。据现有材料推测 ,魏晋南北 史料的分析来看 ,传说传承的历史应该在千年 朝时期 , 民间已开始流行用纸做一些纸钱 ,在死 ① 以上;而且 ,从我们对所搜集到的八则异文 的 者坟前焚烧 , 以示对死者的祭奠。随着这一风 比较来看,这则传说的基本情节保存得相当完 俗的传播流行 ,唐以后纸钱成为一种大宗的消 好。我们在为“民众记忆”保存得持久稳定而惊 费纸型。唐李匡义《资暇录》称 ,“以纸寓钱始于 叹的同时 ,不能不对民间文学作品的变异性和 殷长史”。据纸史专家陈启新考证 ,殷长史应为 ( ) ③ 稳定性进行重新的思考。以下笔者就以这八则 西晋的殷仲堪 407 年卒 。唐封演《封氏闻见 传说异文为研究对象 ,结合其他民间文学变异 记》也称 : “纸乃后汉蔡伦所造,其纸钱 ,魏晋以 性问题的相关研究成果 ,来探讨这个传说本身 来始有其事”。这里需要指出的是 ,纸钱产生之 以及民间文学作品的变异性和稳定性问题。因 初可能并不是用来烧的 ,埋葬、抛撒、悬挂等方 为我们所引用的这八则异文标题极其相似 ,为 式可能要早于焚烧 ,但由于纸钱焚烧时化作烟 ② 区别之方便 ,特用罗马字母编号区别之。 雾的形象能使人产生进入冥界的想象 ,故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