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资本原始积累下的土地制度变革.PDF

第二章 資本原始積累下的土地制度變革 誠如馬克思所言，資本原始積累意謂著個人與生產資料分離，以及農民脫離 土地變成雇傭工人的過程，雖然這是資本主義國家必經的「永恆自然規律」（馬 克思，2004b ：870 ），但各國因發展模式的不同，以及在不同時間點進行資本原 始積累，因此，若更深入探討各國在資本原始積累前後農民與土地的關係，有助 於瞭解各國資本原始積累的意義，甚至能夠加以系統整理歸納，做為理解資本主 義發展史很好的切入點，進而能夠瞭解傳統依賴土地維生的農民為何被迫離開土 地的窘境。 第一節 資本主義發達國家土地制度的變革 一、前資本主義時期土地制度的情況 從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資本主義發展史來看時，中世紀歐洲各國以莊園地權 為其一般特徵，莊園由一個或幾個村莊組成，村莊之周圍全為耕地，耕地外圍則 是公用地、牧場及荒地，除耕地之外，共用地、牧地及荒地莊園領主與農奴均有 共同使用權，所有這類土地稱為公共用地（common land ），莊園土地除分配給農 民耕種的耕地及莊園共同使用的公地外，領主一般保留耕地的一半，由分得耕地 的農民代耕，農民至少每週需在領主保留地上工作 3 天，以工代租，加上無地的 雇工階級，全日為領主工作，形成一種自給自足的經濟單位（蘇志超， 1999 ： 59-60 ）；除了莊園之外，在生產經營組織上，主要是以家庭和家庭作坊為主，其 基礎是手工勞動和自然分工，生產和經營活動受到莊園和行會的制約（高德步， 2006 ：7 ）。 以英國為例，中世紀以來的莊園奴隸制度到了 13 世紀時受到商品貨幣的侵 入而逐漸瓦解。莊園領主為了獲取貨幣，一方面將傳統由勞役和實物為主的地租 24 轉為主要用貨幣繳納，另一方面將自營地分割出租或讓渡（趙秀榮，2004 ：14）。 領主除了收取地租外，不能過多干涉和管制農奴的日常經濟活動，農奴實際上獲 得一定的自由（劉景華，1994 ：29-30 ），而租地佃農繳納一筆高於這塊土地租金 20 倍的讓渡費後，領主便免除其所有與這塊土地有關的稅捐和義務，只需交納 數量很少的貨幣地租即可（許平，2001 ：242 ）。領主與農奴之間的封建關係，變 成地主與佃農之間的契約關係，佃農由無限制的力役奉獻勞務，轉變成按年繳付 定額現金地租，農民成為自由民後，自然成為了國王之臣民，受到王國法庭之保 護，取代了莊園法庭之權威，原先在莊園法庭登記有案的莊園佃農地權，乃由國 王法庭予以承認，並發給新的權利證書，持有此證書者，稱為副本產業持有人 12 （copyholder ）（蘇志超，1999 ：66 ） 。到了 15 世紀，農村多數已是自由的自 耕農，儘管這時農村的副本產業持有人、自由自耕農和租地農身份完全不相同， 地位略有差異，但他們的土地佔有仍然由莊園主決定，在貨幣地租興盛的同時， 莊園領主放棄了直接從事土地剝削的制度，將其全部領地劃分為若干塊短期出 租，把領地的經營管理權轉移到其他人手中，他不再是莊園領主，而是演變成靠 收取自然增長的貨幣地租過活的地主，土地變成了可以自由買賣和交換的商品 （趙秀榮，2004 ：15）。雖然此時自然經濟體系已被突破，但原有的生產方式和 封建自然經濟的基本特點還是維持不變，這種情況到了 16 世紀之後有了巨大而 深刻的改變（趙秀榮，2004 ：16）。 以法國而言， 1789 年資產階級革命前的經濟型態以農業社會為主，土地掌 握在國家、教會和私人手中，享有土地支配權的主要是貴族、少數中產階級以及 資本家和小自耕農，教士、貴族和國家機關不直接支配土地而將土地交給無地的 農民耕種，除自耕農外，農民又因與領主關係的不同而分成分成佃農、契約佃農 和農奴及無地者，不同身份類別的農民負擔的義務各不同（楊一介，2003 ：28 ）。 農民除了向領主負擔集市稅、市場稅、土地移轉稅、變賣稅、年貢、地租、以及 12 對於「copyholder 」學者有不同的翻譯，蘇志超將其譯為「登記佃農」或「契約佃農」；趙秀 榮將其譯為「公簿持有農」；高德步將其譯為「佃冊持有農」。本文為求統一採用黃仁宇的譯法， 稱之為「副本產業持有人」。 25 地租或實物稅外，還必須負擔教會的什一稅、徭役等，托克維爾對此現象有深刻 的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