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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批评分化：权力话语与批评事件化 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无疑是一个老问题，但是在90年代却遭遇到新的语境并显出 了新的形态。 在我看来，文学理论批评的目的不是对对象的一种无原则昵近，或对对象本 质的一种模糊遮蔽。相反，是以一种天下之公器的科学精神进行严格意义上的审 理：对对象的内在价值、拓展性意义，以及对其所所存在问题加以敞开。因而，批评 应该是批评者与文本之间的思想交锋，是意识的互相砥砺而产生的新思想范式。文学 批评或文化批评应以知识推进和学术增长为唯一目的。 在当代文艺思潮中广泛运用思想史、学术史方法去研究文化艺术现象，具有 方法论和本体论的双重意义。在思想贫乏之时，首要的是思想本身的重量，然后是如 何通过言述正确地表达思想的形式。当语言成为存在和思想的家时，它就指向了生命 和世界的道（意义）。真正的理论批评，就其最根本的本性而言是自我批评，有了这 层清醒，理论批评家的自我身份就会日益获得其合法性，同时，其话语也将更富于启 示性。 第一节 20世纪文论批评与世纪末现象 20世纪的文学理论被称为是批评的世纪。但是，不少学者在传统与现代之 间，多抱持一种贵古贱今的态度，如美国学者刘若愚的《中国文学理论》 就比较典型。认为大抵只有从先秦到晚清的文学理论，才能作为正宗的中国文学理 论， 进入20世纪，受过欧风美雨熏陶、撞击、对话的文论，就不能算是正宗的中 国文学理论了。这样，20世纪的中国文学理论，在西方人的阅读经验中就有可能成 为一片虚无，而中国人自己也就可能朦胧或迷失于一个世纪的理论风云里，并在丧失 参照系后，进一步使得自身的理论意识匮乏起来。 在20世纪中国文学理论嬗变中，如何把握在中西之争、古今之争这个语境中 的文学理论发生、发展、繁衍、变化和其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何清理一个世纪文 学理论的遗产和展望下世纪的文学理论批评风貌，如何弃置那些表面上的泡沫而抓住 其内在发展依据，决非小事。然而，90年代的学术界却有一重学术轻思想，重学术史 轻思想史，重作家作品流派研究轻理论整体把握透视的倾向，使得中国当代文学理论 的研究变得分外艰难。因此在百年文论史的背景上，以中西文化思潮大冲撞、大会合 为其背景，对中国文学理论批评由古代向现当代的转型，进行历史和逻辑的叙述和阐 释，成为20世纪文学研究的全面深入展开，并找到新的理论阐释模式的关键。 90年代的文学理论与20世纪的文学理论密不可分，甚至就是其最后的归结。 20世纪的中国文学理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阐释对象。时间纵向上，它由本世纪初 的古代文论到本世纪中叶的现代文论再到近几十年的当代文论三部分组成。而 空间横向上，近百年文论又受到了欧美和日苏文论的多重影响。这一多重复杂构成， 使20世纪中国文论的精神气质呈现不同的知识谱系和来源，并彼此形成多种话语之间 的内部冲突和扭曲。当代法国著名理论家布迪厄认为，只有当分析超越了传统与现代 的对立，以及传统自身内部的对立的二分法，超越了由此造成的视野的局限性以后， 理论的发展才会成为可能。此言不谬。 文艺理论表明一个民族文学反思的高度，而文论批评则表明文学思想家群体 自我关注和思想交锋的程度。文学理论既是体验性的精神活动，又是理论构筑的理性 活动--通过一种体系性的宏观阐释，舍弃那些偶然局部的东西，而将其整合在统一话 语模式中。这种话语模式使得所指涉的话语现象突破了当下性存在，而具有了抽象 性超越性。当代文论批评吸收各种学科中的新思想，与社会学、语言学、心理学、文 化学、哲学、美学、甚至人类学等学科紧密相连。因此，理论的逻辑活动和文学的体 验活动在文学理论批评中互相关联，将灰色的理论还原为文学生命的常青，以理 性之光照亮被历史遮蔽的文学文本。 20世纪的文学理论是一个不断地知识增长的过程，通过这种知识增长，而 不断扬弃那些过时的理论框架，吸收一些西方的、本民族的、当代人所体会到的及相 关学科的重要范畴和规律，从而总结出一套中国新文学理论批评发展的模式。 当然，在文学理论批评的演进和裂变、重大问题的分疏和研讨 文学批评观念的 拓展和碰撞上，还有诸多问题尚待揭示，有更多的问题需要厘定。 在世纪末，回顾百年中国文论的发展，不难发现20世纪中国文论史本身就是 一部精神蒙难的问题史。对历史坐标的认真厘定，有可能使跨世纪的文学理论批评走 出各种误区和干扰，而获得相对健康的学术品格。 一，传统与现代文论的持续位移。 传统文论无疑是一种中和中庸的文论，一种尚和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