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白华与敦煌艺术研究———兼议敦煌艺术研究的哲学方法.pdfVIP

敦煌研究 1996 年第 4 期 宗白华与敦煌艺术研究 ———兼议敦煌艺术研究的哲学方法 穆纪光 　　宗白华先生 ( 1897 - 1986) , 原北京大学教授 , 国内外知名美学家、艺术评论家。 段文杰先生在为纪念敦煌研究院成立 50 周年发表的论文《敦煌研究院学术研究五十年》 中说: “……经20 余位专家的努力 , 完成了八百余幅敦煌壁画临本 , 1948 年在南京、 ( 上海展出时 , 受到郑振铎、宗白华等专家高度评价” 见《敦煌研究》, 纪念敦煌研究院 ) 成立 50 周年特刊 , 对宗白华生前对敦煌艺术的钟情作了历史的肯定。 今年是宗先生逝世 10 周年 , 明年是先生一百周年诞辰 , 正当国内哲学、艺术界都 在开展纪念活动之际 , 特作是文 , 以表深深怀念之情。 一 　　宗白华先生 1948 年看了在内地举办的敦煌艺术展览 , 写了一篇论文《略谈敦煌艺 ( ) 术的意义与价值》 以下简称《略谈》。从文章看出 , 他当时还未去过敦煌 , 仅仅是看 了展览上的一些临摹 , 敦煌艺术的魅力已经使他情不自禁。他惊呼 : “天佑中国! 在西 陲敦煌洞窟里 , 竟替我们保留了那千年艺术的灿烂遗影。我们的艺术史可以重新写了 ! ① 我们如梦初觉 , 发现先民的伟力、活力、热力、想象力。” 这样炙热而深刻的赞语 , 在 当时研究敦煌艺术的学者中 , 并不多见。这与宗白华的诗人气质有关 , 与他在研究艺术 时强烈地透露出来的人本主义形而上学倾向有关。 对敦煌艺术从艺术风格学、图像学、考古学、社会学等方面去研究 , 是极为重要的 基础工作。这些研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把敦煌艺术当成一个科学的对象 , 一个外在的既 定的“客体”, 因而这些研究方法带有实证的、科学主义的倾向。 但是 , 作为佛教艺术 , 敦煌艺术比其他艺术更紧密地联系于中国人的存在观念。因 此 , 把它当成一个庞大而系统的文本 , 从人文主义形而上学的方向去研究它 , 看看中国 人怎样在对现世的留恋和对来世的向往间做往复的徘徊 ; 怎样在儒、释、道这些用不同 尺度剪裁生活的生存准则间做艰难的选择 ; 怎样在自己的生命创造过程中 , 既获得快 乐 , 又体验痛苦 , 既认同准则 , 又产生疑惑 , 既以佛的冥思平息心中的骚动 , 又以心中 的骚动创造佛的冥思; 怎样借助现实的材料和伟大的想象力 , 构造生命寻求终极依托的 156 天国境界, 就是非常重要的了。用这种方法研究敦煌艺术, 在我国至今还是比较薄弱的方面。 宗白华在 40 年代末首次接触到敦煌艺术时 , 就因他那种学者加诗人的特有气质 , 也因他对欧陆人本主义思潮的关注 , 直感到在研究敦煌艺术时需要有形而上的方法 , 说 了不少发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