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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创新、能力发展和竞争优势———中国激光视盘播放机工业的发展及其对政府作用的政策含义 □路 风 慕 玲 《管理世界》( 月刊) 2003 年第 12 期 摘要: 认为中国工业发展应当遵循“比较优势”的观点实质上是要求政府放弃工业政策和技术政策, 但在解释工业竞争力源泉上却贫乏无力。本研究通过对中国激光光盘播放机工业发展经验的分析证明, 基于本土市场需求特点的产品创新以及企业在技术学习和能力发展上的努力, 才是技术相对落后国家的企业能够在开放市场条件下获得竞争优势的原因。中国DVD 工业目前遭到被征收高额专利费的困境,突出说明了中国工业发展在技术结构上所面临的制约。突破这种制约不仅要求中国企业努力在技术上爬升, 而且要求中国政府采取积极的技术政策和工业政策 , 因为在全球化条件下的市场机制既不能有效地解决通用技术知识的供给问题 ,也不可能公正地分配来自技术知识的收益。 关键词 :本土创新 组织能力 竞争优势 政府作用 一、引论 工业竞争力的源泉是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关系到如何认识中国经济发展中技术和工业结构变化的基本动力,所以对思考中国企业的战略和政府政策具有关键意义。 把比较优势看作是工业竞争力的决定因素, 一些经济学家认为,“产业结构和技术结构的升级??是一个经济中资源禀赋结构变化的结果”。因此,“欠发达国家政府应该以促进要素禀赋的结构升级为目标 ,而不是以产业和技术结构升级为目标,因为一旦要素禀赋结构升级,利润动机和竞争压力就会驱使企业自发地进行技术和产业结构升级”。但这种分析把解释工业竞争力、技术和工业结构变动的变量仅仅局限在宏观经济层次上,完全忽视或压抑掉诸如技术学习、组织能力等企业和工业层次上的变量。由于抽象掉经济变化过程, 比较优势论既不能解释“要素禀赋结构”升级的源泉是什么,也不能解释“企业自发地进行技术和产业结构升级”的机制到底是什么,反而在解释经济变化的动力上有倒果为因之嫌。 本文采取“动态能力”的理论立场 :工业竞争力不是“要素禀赋”的自然结果 ,而是发生在企业、工业和国家层次上的学习过程(包括创新、模仿以及组织和制度的变化)的结果。在历史上, 要素禀赋结构(无论如何定义)对任何一个国家的早期工业发展都产生过影响。但发达国家之所以能够成为发达国家, 是因为它们的“比较优势”基础早就通过创新和学习过渡到以科学为基础的工业上。不仅如此, 技术学习的努力程度和有效性还是解释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绩效发生巨大分化的决定性变量。因此,“要素禀赋结构”并不必然决定技术和工业结构; 相反, 由组织层次变量(以及制度和政策变量)所决定的产品和工业结构变化才是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为了理解技术学习和能力发展对于中国经济发展的意义, 我们在演化经济学和动态能力企业观的基础上 , 概括出由两个基本理论前提所构成的框架。 第一个前提是, 一个工业的竞争力由该工业中领头企业的竞争力所决定而企业竞争力的根本源泉是组织能力。组织能力的发展潜力首先取决于企业的组织形式和结构。根据钱德勒的研究, 当以科学为基础的技术在 19 世纪晚期出现后, 生产组织向管理型大企业的过渡创造了西方工业强国的组织能力基础, 由此而发展出来的组织能力是企业和一国经济持续竞争优势的源泉和持续经济扩张的动力, 决定了企业和国家的兴衰。同样 ,日本以及韩国的赶超也是以大企业成长所主导的技术进步为动力是企业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遵循一组连贯政策的累积性结果。组织学习是一个社会和集体的过程 ,依赖于对理解和解决复杂问题的共同努力。从这些活动中产生的知识(以缄默知识为主)储存于组织的惯例和运行程序之中 ,而惯例则成为组织能力的载体。能力只能由工作组织内生地发展出来 ,而没有任何组织之外的力量和过程可以替代。 技术进步与组织能力的发展密不可分, 因为“技术”并不仅仅是以物质形态存在的“人工制品”, 而且也是被组织所掌握的诀窍、惯例和程序。自从以科学为基础的工业出现以来, RD活动的制度化(以企业自设RD机构和大学与工业的密切联系为标志)与现代多单位大企业发展互为因果, 成为技术创新的基本动力。这种结构导致“核心技术”的出现 :一方面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倾向于在各自领域中发展高度专门化的特殊技术能力 ;另一方面,企业通过RD使自己的核心技术不断得到新的发展和新的应用领域。即使是新企业和新工业的产生 ,也离不开这个基础结构。正是这种动态发展的技术能力,而不是对某项特定发明的持久控制 ,才是企业从技术进步上得到回报的长期保证。因此,“核心技术”和“核心能力”成为两个高度相关的现象。如果将技术定义为把自然资源转 化为经济价值的手段 ,技术进步(以及围绕技术进步的组织变化)就是经济增长的最终源泉, 而企业及其组织能力就是技术进步的载体。 第二个前提是 ,技术进步不是直线式的 ,而是充满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