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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步
小孩时念过不少白居易的诗。 因为是大白话,好记 ;
又押韵 ,好像唱歌似的。 那些年 ,并没有好听的歌可唱。 几
乎所有的歌,不是吼 ,就是叫 ;不然就是咆哮 ,甚至嘶号 ;
还是念诗罢 。 杜甫的《秋兴》八首 ,不大懂究竟是讲些什
么;李商隐的《锦瑟》无端,更不知所云了。
只有白居易两句诗 ,不仅不忘 ,而且是与时俱进 ;越
年长 ,越觉出其中滋味 ,甚或道理。
每因暂出犹思伴
岂得安居不择邻
总记得这两句 ,实在因为就大环境说 ,一直是在逃
难与逃荒 ,外战了又内战 ;还不是只因为国家的那个东
001
邻与北邻,想择也择不了 ,躲也躲不开 。 就小环境说 ,每
天自动的 ,或医嘱的 ,不要忘掉散步 ,或不可忘掉散步 。
所以数十寒暑 ,每天复习一次 ,怎么能忘掉这两句呢 ! 但
白居易系唐人,为什么这两句却像宋人的诗 ,说理多于
言情。
整整二十年前罢 。 我由香港到波士顿 ,在大学里教
书。 地方是在查理河快到出海口的地方 。 对面是麻省理
工 ,上游是哈佛大学。 我却常常去哈佛的燕京图书馆 ,在
那些中文书堆里寻寻觅觅 ,不久在那里认识了元方。
我邀她到查理河边散步。 这个散步的小径很长 ,是一
位医师捐赠给公家的 ,是沿着河边辟出的一条小路。 如果
从上游而下 ,向左边看有时是忽宽忽窄的草地,再向右看
时是沿河的公路上的车流。 如果不向右看 ,只向左看 ,走
不多时 ,是田野景致 ,隔河的远方是麻省理工的天际线。
再往前走 ,真是春风杨柳万千条了。
这一段据说原是沼泽 ,两岸向中间一挤 ,挤出个查理
河来。 查理河也有十来个桥罢。 到了哈佛附近 ,穿过的桥 ,
都是又短又小的。 走约半小时 ,就遇见波士顿大学的桥 ,
再走下去就遇到更长的哈佛桥 , 哈佛其名却已到了麻省
理工。 为什么这样名实不符,谁也不知道。 再往下去 ,就是
以诗人为名的朗费罗桥,也就快到出海口了。
002
最痛快的是一边散步 ,一边说诗。 我有时背诵两三
句不全的律诗 ,元方就给补上。 她有时说一些清诗 ,我则
忽觉新意盎然。 可是又记不住 ,过了明天就忘了。 常常这
样散步 ,但不觉得是散步 ;倒是像在做梦 ,而在梦中说
诗。
他们哈佛什么怪人都有。 比如,有一位研究科学史的
教授叫荷顿 ,就专写科学人物的散步 ,最有名的自然是量
子论大师玻尔与海森伯的散步。 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那
时还沒有人知道, 所说竟是可以关系到二战的世界大局
的。 又比如爱因斯坦的散步 ,爱因斯坦与第二个太太艾尔
撒的定情 ,就是在柏林郊区森林(Grunewald)的散步上。再
往前一看 ,爱因斯坦与第一位太太米列娃的感情破裂 ,可
能始于不散步上;因为爱因斯坦不是与苏利文,就是与贝
索散步去了。
去年 ,又回到香港的中文大学 ,这时元方已在中文
大学教书好几年了。 她的办公室在山上的新亚书院 ,我
的办公室在山下的工程大楼 。 几乎每天都可以彼此访
谈 ,但要上山下山的散步。 我们的话题却不限于唐诗、清
诗或中国的诗了 ,也不限于爱因斯坦与海森伯那老一辈
了。
从山上到山下 的火车站,大概有几十分钟的路程 ,也
003
可 以海阔天空的漫谈。 有一天她忽然问起我来 :“什么是
广义相对论 ,你能用一两句话说一下吗? ”我说 :“我不能 ,
可是惠勒(John Wheeler )却能。 ”那么惠勒是谁呢?
惠勒就是费曼在普林斯顿大学念博士时的导师 ,也
就是杨振宁在一九四六年刚到纽约时 ,想找费米找不到
而立时去了普林斯顿找维格纳 ,而维格纳又正要束装去
橡树岭 ,便给杨介绍了另一位导师 ;此人即惠勒。 杨并沒
有跟惠勒 ,而是到芝加哥再找费米去了。 惠勒有两句话,
没有诗的形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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