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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终结”的反思与“艺术自律终结”的敞亮□裴 萱 [武汉大学 武汉 43007 “艺术终结”的反思与“艺术自律终结” 的敞亮 □裴 萱 [武汉大学 武汉 430072] [摘 要] 艺术终结作为对艺术和艺术史历时进程的焦虑与反思，是由古典向现代时期的过渡中以 决裂的方式实现艺术由神权和意识形态规约下的“他律”转化为自我指涉的“自律”，并最终指向市民 社会和个人主体的张扬，这也是艺术终结最为显性的特质。但是审美现代性自身的矛盾又使得艺术自律 自身不断分化，最终在大众文化和市民主体的交往原则中实现后现代艺术的另类解放。一方面，市民社 会的个体性价值不断扩张，在与国家权力的拮抗中步步为营，最终使得不同阶层之间的广泛交流和大众 文化的话语狂欢适应了“晚期资本主义”的市场伦理，与国家权力的文化对抗也最终消失，普世性的文 化需求使得艺术自律也失去了对抗的历史基础。另一方面，艺术自律本身无论是从“逃亡者美学”或者 “造反者美学”都出现了内在无法克服的悖论，现代艺术的精英化面貌也无法割舍与市场经济的联系和 体制化的牵引，而以其自身的分裂走向了后现代主义艺术和艺术自律的终结，而此种终结却也带来了艺 术发展的敞亮空间和多元主义与自由。 [关键词] 艺术终结；艺术自律；市民社会；现代主义；主体性；自由 [中图分类号]J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105(2013)06-0088-12 现今艺术的生存状况可以使用黑格尔和丹托的 “艺术终结”论进行深入分析。无论这一命题是否 言过其实，至少真实反映了从古典艺术到现代艺术、 后现代艺术的裂变中带给学界的焦虑和对艺术发展 状况的关切。在“日常生活审美化”的当代，艺术 已经渗透进城市规划、公共空间、装修设计、影视 传媒等方方面面，所以，艺术终结、艺术重构、艺 术突围等在大众文化和市民社会崛起的进程中呈现 出崭新的风貌。“由于人工性占据着现实的中心，艺 术因而无处不在。由于现实自身完全被审美化了， 变得与自己的形象密不可分，因此艺术已经死了。”[1] 艺术终结的命题再次成为热议的话题，一方面呼应 了黑格尔的艺术理念观，“艺术对于我们现代人已 是过去的事了。因此，它也已丧失了真正的真实和 生命，已不复能维持它从前的在现实中的必需和崇 高的地位，毋宁说，它已转移到我们的观念世界里 去了”[2]15，抽象表现主义、观念艺术等都是这一预 言的实践；另一方面，艺术终结与现代主义、后现 代主义的艺术现状密切相关，现代主义高扬艺术的 自律原则，在市民社会与国家意志的对抗中实现艺 术与审美的自律。但是审美现代性自身的矛盾又使 得艺术自律自身不断分化，最终在大众文化和市民 主体的交往原则中实现后现代艺术的另类解放。所 以，与其面对艺术终结进行焦虑的话语言说，不如 在从艺术终结之后的反思到艺术自律终结的解放 中，梳理出现代艺术到后现代艺术的发展脉络与理 论启示，从而发掘出艺术终结理论背后潜藏的丰富 思想意蕴。 一、现代主义艺术：“艺术终结”的指向 与反思 自黑格尔1817年在海德堡的演讲中首次明确提 出“艺术终结”的概念距今已经近200年，有关艺术 和艺术终结的问题始终伴随着现代主义艺术理论的 进程。黑格尔从绝对理念的精神出发，认为艺术、 宗教和哲学构成了绝对理念彰显的三个层次，艺术 以感性的形式体现绝对理念，而宗教和哲学分别以 [收稿日期] 2013 ? 07 ? 11 [基金项目] 武汉大学博士自主科研项目“空间转向与后现代审美经验研究”（2013111010201）；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文化现代性视域中的艺术自 律问题研究”资助（10BZW002）；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学科互涉与文学研究方法论革命” 资助（08JA751032）。 [作者简介] 裴萱（1985 ? ）男，武汉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89.人文天地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2013年（第15卷）第 89. 人文天地 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 2013年（第15卷） 第6期 Journal of UESTC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观念和自由来体现，绝对理念是无限的，而艺术伴 随着自身的发展最终使得物质因素越来越低，而精 神因素越来越高，浪漫型艺术便实现了精神的极大 彰显。艺术的感性特质注定无法终极地体现宇宙、 自然和全部人类先验的绝对理念，宗教和哲学最终 将取代艺术，“我们尽管可以希望艺术还会蒸蒸日 上，日趋完善，但是艺术的形式已不再是心灵的最 高需要了。我们尽管觉得希腊神像还很优美，天父、 基督和玛利亚在艺术里也表现得很庄严完善，但是 这都是徒然的，我们不再屈膝膜拜了。”[2]132黑格尔 一方面承认了艺术仅仅是绝对理念彰显的一个历时 性阶段，但另一方面也并没有给艺术以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