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变奏王莫之.pdf

目录 引言 1 重访：被技师遗忘的生日 28 你的权杖几克拉（卷一） 83 好牛好狗 130 你的权杖几克拉（卷二） 193 老搭子 245 你的权杖几克拉（卷三） 267 引　　言 （一） “讲讲看，侬听过的最长的单曲是啥？” 从小到大，我对短的玩意就缺乏兴趣，因为长意味欢 愉意味折磨，而短——转瞬即逝，都来不及吮吸痛苦。多 么可怕的错过。 “对了，你听过的最长的单曲是哪首？”一有机会，我 就拿这个问题刁难朋友。“无论什么音乐，只占一个音轨 的都算。”是的，游戏规则是 one track。他们的答案基本 上是没有答案。水默是这个游戏罕见的赢家，应答时的 1 他，仿佛一个旋转中的万花筒。我喜欢万花筒，家淳也赞 同，他说，没有比万花筒更迷幻的东西了。 我还记得水默最后的答案——半个月后他彻底失踪， 阿默林，也就是他主脑的乐队，在一片祥和中正式解散。 当时，他给我讲了个故事。作为一个故事，它早在我们第 一次结伴去大自鸣钟的路上，就被水默出卖了。所以当那 些替画廊写软文的无奈，采访七流艺术家的窘迫，成年陈 年后还来骚扰我的耳郭，我深表遗憾。我的心情直到故事 尾声才平复，那一回，它有一个滑稽的转折： “采访好钞票拿好太激动了，录音笔忘记脱关了，结 果凌晨两点钟回到屋里，想起拿录音倒出来，一看，已经 录了十二个钟头五十七分钟。” 这就是水默听过的最长的单曲。它的前任是La Monte Young 的 The Well Tuned Piano ，三百零六分钟。明明是 一首不分章节的曲子，容载限制，一九八七年录音出版时 被五马分尸——五张黑胶五盘卡带或是五张 CD，三种版 本如今都拥有名家版画的身价。音乐家在一次采访中透 露，他的鸿篇巨制启发自 Dennis Johnson 的 November 。 传说中长达六小时的神兽，超过五十四年的人间真空，直 2 到二〇一三年三月才见到第一个录音的发表。我得到消息 已是十月，英国 Amazon 要价四十六镑。本着对水默的思 念，我不假思索，下了订单。这首钢琴独奏曲没有水默说 的——他没听过，也没见过乐谱——那么好，但无愧为简 约主义中的简约主义。我的直觉是，如果 Eric Satie 不幸 中风了，大概会这样弹。我听了不到七分钟，就无法自控 地逼近客厅的钢琴。我掀开老婆的那件嫁妆，正襟危坐， 顺了感觉演奏起来。琴音绵长，我的想象随之延宕，后 来，我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安分一点，便试着弹一个辉煌的 do 音收场。我找了差不多七秒，昨天新认识的中央 C 藏 起来了，就像水默那个赤佬，怎么找都找不到。 （二） “现代变奏”最初是阿默林为乐队的处女专辑取的名 字。专辑已流产，成形的录音只够发单曲，所以今次为纪 念乐队解散一周年，冀望这支文艺奇葩为家乡人民留意， 我决定发表乐队成员的文学作品全集。在铨选书名的过程 中，这个对摇滚乐的中国普及有过贡献的片语最先让我为 3 难。和乐队的名字（林家淳加入前叫“阿默灵”）一样，它 纯粹是水默——乐队创始人、独裁词曲创作——的构思。 所以，当我联系潘瑜（鼓手）和许澄明（贝司），道明整个 出版计划，我能理解他们为何反对。只有家淳站在我这 边。两票对两票，于是，水默又多了一个现身的理由。我 们动用一切网路缉捕他。马龙和安顺路说这家伙在下面发 达了，可一旦疑点转向他的联系，便无不摇头。 最后，还是得靠稿费。这本书带来的是一笔薄款，按 劳分配，潘、许每人所占份额不足七分之一。之所以那么 少、之所以还能分到，要怪乐队的创作习惯。名义上，阿 默林奉行集体创作，实际上，水默从未放权。家淳有幸 共襄盛事，而潘、许的角色，有点照本出演舞台剧的况 味。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