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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
第一部 序曲 运筹(1)
髯客之约
隋朝后期,由于炀帝的荒淫无度和滥用民力,把一个隋文帝经营的好端端的江山弄得遥遥欲坠,朝野内外,人人自危,人心思变,莫不各各暗自算计自己的前程,谋求在即将来临的乱世中间求得存身之地,更有四方的英雄,在觊觎着朝廷变化。这一点,在宰相府里不用说,就连相府里做事的丫鬟、伶伎也不例外。
在宰相杨素的相府里面,有个美丽而有见识的伶伎,杨素很是宠爱,有贵客造访,总也叫她陪侍左右,因时常手持一把嫣红的拂,故而称其为“红拂”。不过,红拂虽然身为下贱,却并不对杨素的宠尤当回事,她早已看透杨素是秋后的蚂蚱,余气不长,靠不住的。所以,她也在静观进出宰相府的人士,谁可刊当英雄,担当大任。当她在一天杨素接见一位客人的时候,见到这位客人不仅姿貌魁秀,且对天下将乱、英雄竞起的未来有着远见卓识,不免动了芳心。客人刚走出杨府的大门,她就叫仆人打探客人的住处。就在当天晚上,红拂勇敢地投奔了这位客人。这位客人就是在贞观时代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李靖,不过,当时还位卑名低。在宰相府做客的时候,李靖虽然看到了红拂,却不敢正眼看待,此时红拂突然降尘于简陋的客栈,脱去外披的深色衣帽,李靖才为眼前的这位年方十*岁的佳丽惊呆了,那肌肤、容貌、仪态、言词、语气,全不是寻常所见到过的,宛然一位天外来仙。红拂则直截了当,表明愿意跟李靖私奔,说自己在杨府侍奉久了,见天下之人多了,可没有一个能跟李靖相比。红拂把自己比作丝箩,丝箩难以独生自立,愿托生于乔木,投奔于李靖。而李靖既惊且喜,也顾不得这艳福是否来得太突然,就当即决意愿跟红拂一起私奔,很快,俩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任凭杨府的人马如何追杀,决不回头!
这一桩私情,传为佳话,不过,这段佳话却如同一段序曲,引出了一个非凡的时代。
这对私奔的情人逃过了重重险阻,奔往太原,途中在一个旅馆歇息,突然遭遇到一个不速之客,人称“髯客”,中等的个头,壮实,赤红的髯鬚如同虬龙的鬚,那髯鬚在阳光照射下,如飘忽在晴空中的彩云,一丝一丝地张扬开来,极其美丽。看起来,这人行为粗野,他打开一个布包,里面露出一个人头和心肝,拿一把匕首切着布包里的心肝与头颅做下酒菜。不过,英雄会英雄,在寒暄之际,彼此就解除了心理的戒备,成了好朋友,又因为与红拂都姓张,随即与红拂拜了兄妹。如此,谈吐之间,很快就切入了论天下英雄的主题。
髯客说:“我看李郎的仪容和气宇均不同凡俗的人士,乃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呢!那么,李郎,你知道在太原还有什么别的人士气质不凡的吗?”
这一段话,即表明了髯客对李郎的欣赏,同时也暗示了李郎并不是他要寻找的人,或者说,他既渴望找到所要找的人,又并不希望找到这样的人,但显然,李靖还不是他找寻的对象。而李靖呢,也心领神会,尤其是李靖也挺自我了解的,他不过是欲求成就一番功名业绩,并没有要主宰天下的欲望。所以,当髯客提出要寻求“异人”时,他不加思考地说:
“我曾经见到过一个人,我敢说那是一个‘真人’。其他凡我所见到的人,至多不过属于做将相的材料。”
第一部 序曲 运筹(2)
“这个人姓什么?”
“与我同姓。”
“年岁多大?”
“不过二十。”
“现在他在干什么?”髯客追问不舍。
“他是州将之子。”
髯客似乎明白几分:“我必须要会一会这个人。李郎能否替我安排与他见上一面?”
“我有个叫做刘文静的朋友,与李公子亲近要好。可通过他安排与李公子见面。兄长想要见他做什么?”李靖知道髯客想要见的是什么样的人,却不知髯客要会见这样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髯客沉吟了一下:“观星望气的人说太原上空有异气。我倒要去瞧瞧。”
于是,髯客与李靖这一对男女商议到达太原的时日,约定在汾阳桥相见,说完就骑上他的毛驴,飞快地离开了客栈。
到了约定的日期,果然双方都如期而至,一起去见刘文静。李靖假称有一位善于看相的人,很想见到他。刘文静当时是晋阳令,*倜傥,对天下兴衰也颇有抱负,其时正在与人纵论如何匡辅天下,听说有位客人是看相的高人,也极其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便高兴地应允了,并吩咐摆上酒宴。不久的工夫,仆人报告,李公子到了。大概与刘文静很熟的缘故吧,只见李公子轻衣简束,着装极其随意,行步轻快如风,而履地之际又带着些坚定,再看他神采飞扬,气宇不凡。这边的髯客可是看得仔细,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过了会儿,悄悄叹息,其形如槁木,心如死灰。酒过数巡,髯客起身,示意李靖过来,对他说:
“这是真天子的气象啊!”
李靖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把这话故意转告了刘文静,只是不挑明髯客所指的谁是真天子的气象。不明其中原由的刘文静竟以为髯客指的是自己,于是格外地沾沾自喜,越发地自负起来。从刘文静那里出来,髯客对李靖和红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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