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变中的昔我与今我.PDF

时间流变中的昔我与今我 时间流变中的昔我与今我 ——论中国当代小说叙述中的“二我差”现象 ◎杨利亭 摘要：在以第一人称叙述为特色的当代小说中，尤其在第一人称回忆式叙述的当代小说 中，存在着相当普遍的 “二我差”现象。当代小说中的 “二我差”有两类：一是以第一人称 叙述单数 “我”对人物 “我”以往经历的回顾与反思，贯穿小说叙述的始终；二是将第一人 称叙述单数 “我”和复数 “我们”相混杂，通过 “我”讲述 “我”的经历，继而借助 “我 们”来反思 “我们”所处的社会文化现实，从而揭示普遍的价值选择和道德归趋。“二我 差”现象的存在，使得当代小说在价值诉求上体现了三层意义：对特定时代语境下极端人性 的深刻反思；致力于从叙述程式上消解现实苦难，为被神化或妖魔化的文化英雄祛魅；叙述 者从理解和同情的角度为人物曾经的言行进行理性而深刻的辩白。 关键词：当代小说；叙述者；人物；“二我差” DOI:10.19290/j.cnki.51-1076/i.2019.01.016 “二我差”现象出现的两个基本前提，一是符 的主体人格。处于当下语境的叙述者 “我”，讲述 号文本的叙述人称必然为第一人称 “我”，二是这 人物 “我”过去的经历。小说时间的过去性说明， 个叙述者 “我”必须在符号文本中现身并讲述 叙述者 “我”不可能在同一时刻担任叙述者和人物 “我”过去的经历。在中国当代小说中，存在着大 两个角色，人物 “我”经历的事件必然要先于叙述 量的第一人称叙述小说 （余华、莫言、王安忆、王 者 “我”的回顾性叙述。实际上，正是由于叙述时 朔、陈村等作家的部分小说）和自叙传小说 （陈 间的分层——叙述者的叙述行为时间和人物经历的 染、林白的绝大部分小说），尤其在第一人称回忆 被叙述内容发生的时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提出 式叙述的当代小说中，存在着极为普遍的 “二我 “二我差”理论并强调叙述者为第一人称单数的赵 差”现象。在同一叙述文本中，叙述者 “我”和人 毅衡的观点有所不同，笔者认为，叙述者 “我”既 物 “我”，是同一个人分别处于两个不同生命阶段 能够以 “我”贯穿叙述过程的始终，也可以在 095 2019年第1期 “我”已然现身的前提下，变身或跳转为 “我们” 叙述者 “我”的萧穗子为主体人格辐射点，但是在 （一旦涉及对普遍价值和道德伦理的评断，“我们” 讲述故事中，叙述者 “我”一方面在讲述人物 就会现身），而这个 “我们”包纳了单数的 “我”， “我”青少年时的经历，另一方面又时时跳出故事 使得后者可以寄身在一个更大的 “我”之中。“二 本身。不断地向文本接收者大谈特谈自己的叙述行 我差”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叙述者 “我”和人物 为本身：关于叙述者怎样安排人物的命运，关于叙 “我”在时间中的分离、追赶和重叠的过程。不论 述者怎样想方设法借助元叙述以撇清自己，通过讲 是第一人称单数叙述，还是第一人称单数叙述和复 述人物的故事和自己如何编织和再现人物的故事， 数叙述交叉互现的符号文本，都意在借助叙述内外 进而展现 “二我”的人格裂变和身份漂移：“作为 时间的不和谐，反思过去和审视现在，最终达到思 一个小说家，一般我不写小说人物的对话，只转述 想上的某种理解和契合。 他们的对话，因为我怕自己编造或部分编造的话放 进引号里，万一作为我小说人物原型的真人对号入 一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