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是山路在脚下-语言政策与标准研究所.PDFVIP

王宗儒主编．《做人要做这样的人》，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6． 抬头是山 路在脚下 李 宇 明 人生无坦途。人生如登山。那“山”，既指前进道路上的困难，又代表着远大的奋进目困难 的征服，目标的达成，最终要靠双脚一步一步地艰难行进。正如全国政协委员、博士生导师、 著名语言学家邢福义教授常说的：“抬头是山，路在脚下。” 每个人都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一定的社会角色，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有一定的追求和 精神。评价一个人，就是看他如何对待这些责任和义务，具有什么样的追求和精神。就我自己 来说，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益于家庭的人，一个有益于学术事业的学者，一个有益于学生 的教师，一个有益于教师的学校基层干部。 一、做一个有益于家庭的人 我出生在河南省泌阳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家乡纯朴的民风、艰苦的生活给我注入了终生 受用的中国传统美德，镰刀和斧头塑造了我作为一个现代中国人、作为一个中共党员的品格与 信念。1977 年，高考制度恢复，我考入郑州大学中文系。四年苦读，以优异的成绩应届考入华 中师范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但是，正当我接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计划着大展宏图的时候， 我的正在读大学的未婚妻却躺倒在病床上，忍受着被人称作“死不了的癌症”的类风湿关节炎 的折磨。随着我学业的长进，她的病情却日重一日，后来发展到四肢的大大小小的关节都红肿 疼痛，生活不能自理。头不能自己梳，脸不能自己洗，衣不能自己穿，甚至连腰带都不能自己 系。当时，同学和亲属有许多议论，觉得我和未婚妻的地位有了差距，而且她的身体又是如此 之差，两个人肯定要“吹灯”。她怕成为我一生的拖累，竟给我写了一封绝交信。 然而，出乎同学、亲友和我未婚妻的意料之外，1983 年元旦，我却带着放大了的热恋时的 定婚照片，星夜赶到她的身边，拥着她大谈医学奇迹，科学的发展。并似一个专横的将军，武 断、草率而又郑重地同她在病床上举行了别致的婚礼。因为我认为，把地位、身体等因素作为 爱情的或家庭的成立条件，未免太亵渎了一个人的人格；抛弃身患重病的未婚妻，也是太不尊 重自己的诺言和责任的表现。我爱人常说，如果那时我们不结婚的话，她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 同疾病做斗争、坚定地活下来。 通过多方求医，加上爱的力量，我爱人的疾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有些医生建议，让 我们要一个孩子。说是女同志怀孕生育，有可能对身体状况有所改善。虽然后来证明这一建议 并不很适合我爱人，但是我们必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为人夫，需尽丈夫的义务，为人父， 就要尽父亲的职责。当一副沉重的家庭生活的担子压在肩头时，我知道以后的人生路程是十分 艰辛的。女儿生下来，我们给她取名叫李纤，纤夫的“纤”。意思是我们家庭的每个成员，都必 须像三峡纤夫一样，纤绳深陷进肩头，用血汗和毅力拖着家庭和事业的小船前行，一步不能停， 一刻不能松。 有了孩子之后，我爱人的病情日见严重。手指、脚指开始变形，有一两年的时间上下楼都 得靠人背，上厕所需要人扶，甚至薄被子盖在身上自己就动弹不得，翻不了身，吃饭用筷子也 夹不住东西。有几次我用自行车推她到校医院看病，她竟因身体僵硬而从车子后座上仰面摔了 下来。 惧闲聊斋供稿 1 李宇明 抬头是山 路在脚下 有一件事情至今我还记得非常清楚。一天夜里，大约一点多钟，我扶她到厕所解大手。我 当时住的华师西一村，厨房和厕所都是几家共用的。她在厕所里插不上里面的插销，我只得在 外面把厕所的门插上，等她“完成任务”时我再去开门扶她回来。由于需要较长一点的时间， 她就让我先回房间里。谁知我竟坐在床边上睡着了。她在厕所里喊了很长时间，我竟没有听见。 后来，她的声音嘶哑了，哭了起来，惊动了邻居才把她扶回房间。而我当时还躺在床上没有醒 过来。我心中十分难受，向她道歉。而我的妻子却呜咽着说，不怪你，你太累了！当时，她哭 得很伤心，我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我感到委屈了妻子。革命先驱李大钊说：“铁肩担道义，双手 铸乾坤。”我一个男子汉，竟然连自己的妻子也照顾不好，岂不汗颜。 人病得时间长了，心情也就往往不好，而且也比较敏感，特别注意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 我从外面回来，就把所有的烦恼和疲劳都留在门外，总是微笑着给她洗脸梳头穿衣脱鞋洗澡剪 指甲，耐心地操持家务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