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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理散文集 穿梭 思理 蒙住眼睛往前走 培訓團隊精神﹐兩人一組﹐輪流用黑布蒙住眼睛﹐由另一人拉着手﹐按着指示圖在校園裡尋寶。 霎那間﹐眼前一片漆黑。 雖然引導我的人不停地告訴我行走的方向﹐拉着我的手也非常篤定﹐黑暗中﹐那一片濾過的光﹐卻像一堵平空而降的牆﹐擋住了我的去路﹐也考驗着彼此間正在培養的信任。 雖然我明明知道﹐我的隊友絕不會故意將我帶入歧途﹐那堵牆也只不過是黑布濾過的光﹐我可還是猶豫不前。最後﹐我逼着自己緊緊閉上眼睛﹐聽着隊友詳細的指示﹐一步一步﹐往前往下﹐拐左彎右﹐從一棟大樓摸索到另一棟大樓﹐找到主持人預先藏好的寶藏。 [世界副刊2005.11.16] 調整 長週末渡假的露營區﹐錯落有致着一間間或大或小的木屋﹐每一間的門﹐都沒有鎖。白天參加營區的活動﹐只需帶上門﹔晚上回木屋﹐也只需關上門﹐就可沐浴就寢。營區的管理員﹐終年在此維修﹐門沒鎖過。 是這一座森林的遺世獨立﹐是這一片湖光水色的寧靜宜人﹐教人撤去心裡層層架構的提防﹐彼此信任﹐彼此尊敬﹖ 於是﹐我們調整終日緊繃防備的心態﹐卸下心靈上經年累月日益沉重的盔甲﹔學習如何放寬心﹐學習如何忘記找鑰匙鎖門開門的習慣﹔學習如何適應曾經渴望的世外桃源。 於是﹐我們可以身無重擔﹐在晨曦在夕陽中漫步湖邊﹐在林間小道上策馬尋幽﹐在沙丘之畔張弓射箭量臂力﹐在湖上泛舟垂釣試運氣。 於是﹐我們調整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在餐廳在操場在營火旁﹐在林間在水畔﹐可以以真以誠待人。 調整過的﹐不僅僅是生活的步調﹐還有更多心理上的。 [世界副刊2008.7.1] 雪﹐還繼續下着 星期五的下午﹐得以早下班﹐回到了家﹐不先忙家務﹐休息着。 外頭﹐雪還不停地下着。 都已經二月底了﹐雪﹐不管是在總量還是在平均數量方面﹐都已經破記錄了地下着﹔仿彿是在進行一場介于不同年代﹑不同世紀之間﹐未曾明宣的競賽。 在這一場等候冬去春來的“戰役”裡﹐數據和焦慮一同昇高着﹐就跟其他我們曾經辯論過﹑曾經失去﹑或者已經遺忘的戰役一樣。我們已經不耐煩春天的遲遲未到﹐也不耐煩種種空泛﹑老是註定被打破的許諾。 我們已經不在乎能夠在哪一天在哪一個星期在哪一年﹐結束這場漫長的戰役﹐無止境地像數學裡的“無限大”﹐也像某一則未完成的故事中﹐跟在某一句未完成但是具有關鍵性的話後面的那些個虛點。 “保持高度信心”的訓示﹐不斷地在私利掛帥的歷史章頁中回響着﹔我們不斷被提醒﹐為了愛國﹐威信不容置疑。 於是﹐我們選擇待在家裡﹐或者躲得遠遠的。就像現在這樣吧﹐站在窗前﹐把自己裹得暖暖的﹐兩手捧著一杯熱可可﹐小心地將上面的泡泡吹離我們的臉﹐這張空白而且逐漸認不得的臉。冷風從被忽略了的細縫鑽了進來﹐帶來正在下着的雪的問語﹕你懂得什麼﹖你到底真的懂得什麼﹖ 【自由副刊2006.3.29】 延長的海岸線 十幾萬噸重的遊輪﹐載着五千多人﹐像一座移動的海上城市﹐在經緯度裡延長着海岸線。一條國際化多元性的海岸線﹐沒有國界宗教種族的紛爭﹐只有世外桃源的平靜。日出﹐日落﹐水連天﹐天連水。 每一個島國﹐都是一次美麗的邂逅﹐也是一種記憶的重逢。溫熱的氣候﹐亭亭的檳榔椰子﹐沿途密植的甘蔗。駐足揮手微笑的路人﹐操場上着制服的學童﹐興高彩烈的歡呼。每一個海灣﹐每一朵浪花﹐還有那已經淡忘的海水的味道。 怎能忘記﹐踏出計程車﹐看到飛揚在那遙遠的島國上空自己國家的國旗﹐那一霎那的感動。怎能忘記﹐聽到導遊頻頻說到台灣﹐指著車窗外茂密的林圃﹐說那是台灣人種的﹐那一霎那的驕傲。怎能忘記﹐大使館內當地的接待小姐﹐起立相迎的親切﹐廳裡帶有故鄉色彩的擺設﹐那一霎那的近鄉情切。 每一次的登岸﹐都是一種記憶的考驗。波浪的起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印記在平衡的神經裡﹐踏足的陸地﹐似乎也變成了隨波起伏的甲板﹐搖晃着一種可笑的不適。習慣了井井有條的安排﹐面對港邊等待遊覽車﹐排不成隊的群眾場面﹐緊張着一種無法放鬆的不適。 老城堡都有好幾個世紀的滄桑﹐想像第一眼看見水平線盡頭的船艦﹐如何分辨那是友誼的拜訪﹖是將永遠無法擺脫的文化經濟政治的侵略﹖而今﹐面對每一艄遊輪的來到﹐每一個登陸的觀光客﹐又應該是什麼樣的心理﹖ 站在風颳得急的堡頂﹐可以遙望大西洋與加勒比海的分界線﹐可以往北遙指古巴佛羅里達回美國的方向。回家﹐又要朝哪個方向呢﹖ 遊輪上七天七夜﹐與五百年才能修得同輪渡的旅客﹐或擦肩而過﹐或同桌進餐﹐或同賞日出﹐或同聲歡笑﹐或親切交談﹐心裡也延長着那條沒有國界宗教種族紛擾的海岸線。 [世界副刊2008.5.26] 卡翠納颶風 我們似乎可以預見一場推卸責任的遊戲即將上演﹐眾人的手指﹐紛紛指向某一個可能的方向﹐來尋找一個合適的待罪羔羊﹐來為災後的大規模破壞﹑無助和死亡負責。這一個早已預測到威力早已呈報上級的颶風﹐還有那幾條年久失修的堤岸的沖垮。 我們似乎知道馬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