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有尊严个人的责任和社会的责任木.PDF

72 活得有尊严 ：个人的责任和社会的责任木 程 新 宇 当前学界关于人活得有尊严的讨论异常热烈。那么，怎样才叫活得有尊严呢?如何才能活得有尊严 呢?笔者以为，活得有尊严不但是伦理学的最终 目的，而且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最终 目的。从伦理学视角 来看，人活得有尊严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美德伦理学所关涉的自我能力和品质的提升，二是政治伦理 学所关涉的社会正义。因此，在当代社会，公民要活得有尊严，个人的责任和社会的责任两者不可 偏废。 一 活得有尊严的两个维度：自身的高贵和他人的尊重 当我们说某个人活得有尊严，或者活出了人的尊严，通常涉及到两个维度：一是个体 自身高贵，二 是个体得到他人和社会的尊重。这也常常被称作 自尊和得到尊重。 1．个体 自身高贵 学界谈到人的尊严时，常常是指人 自身的高贵。而人 自身的高贵又可以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人的 与生俱来的、作为人这个物种而具有的高于其他物种的尊严，也可以称之为人类尊严。这种尊严常常被 称作 “不可剥夺的”尊严。也就是说，只要是人类的一分子就都具有尊严。历史上对这种尊严的证明 往往就是肯定人类在宇宙中的特殊地位，即人类凭借理性、自由或者人 自身中神的形象等而具有高于其 他一切物种的价值。也有人说这种尊严是不证 自明的，我们只需要依赖直觉。¨1 《联合国宪章》、 《世界 人权宣言》、 《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国际公约》、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等几个联合国关于 人权的文件中所提到的作为人权基础的人的尊严就是这种与生俱来的人类尊严。因此有学者指出，作为 国际法基础的尊严的用法是一种 “自然法进路”，这种进路有赖于 “运用信仰”。_2总之，这是人人平等 享有的、作为人类大家庭一员的最低限度的尊严。在这种意义上，捍卫人的尊严主要强调把人当人看。 不承认人高于其他物种的尊严，就等于同意人类回到弱肉强食的原始 自然状态。_3第二，人后天获得 的、人通过 自我塑造成为独特的个体的尊严，也可称之为人格尊严。这种后天获得的尊严是可以增减 的，即它既然可以获得，当然也可以失去。因此，这种尊严并非人人均等地拥有。理性主义哲学家从苏 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西塞罗、皮科直到康德所追求的人的尊严，都是这种尊严。它的实现是 人努力追求 自我完善、不断超越 自我局限、达到更加高远的境界的一个开放的过程。由于人的天资和努 力程度不同，因而这种后天获得的尊严是有差别的。不承认尊严的高低差异，就等于否定人在理性和道 德上的追求价值，走向虚无主义。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 目 (12BZX081)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 目 (11YJA72003)的阶段性成果。 活得有尊严：个人的责任和社会的责任 73 一 个人 ，无论是作为人而比动物高贵，还是作为个体而比别的个体有更高尚的品质或贡献，都可以 归结为 自身的高贵，只不过这两种高贵有不同内涵罢了。个体在两个层面上的高贵，也有人称之为 “最初的尊严”(initialdignity)和 “实现了的尊严” (realizeddignity) ；或者叫作 “人种的尊严”和 “位格的尊严”。前者是平等的，也被认为是固有的和不可剥夺的；后者因各人努力程度不同而有个体 差异，是可以获得也可能丧失的。 2．他人和社会的尊重 然而，一个人无论 自身如何高贵，假如没有他人和社会的尊重与承认 (假如被压迫和奴役 、受到 身体和精神的折磨等)，是不可能活得有尊严的。第一，作为人类的一员，假如他不被当作人对待 ， 而是被当作动物或工具对待，那就贬损了他作为人类一员的最低限度的尊严。第二，作为一个有理性 和有道德的特定个体 ，假如他的立德、立言、立功得不到恰当的承认 ，甚至被贬损 ，这不仅意味着其 价值得不到承认，更根本的在于，这意味着他的人格同一性得不到承认。黑格尔就 曾通过对主奴关系 的辩证阐释，指出了在个体之间确立相互承认原则的存在论意义： “自我意识是 自在 自为的，这 由于、 并且也就因为它是为另一个 自在 自为的自我意识而存在的；这就是说，它所以存在只是由于被对方 承认 。’’[] 实际上，早在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就意识到社会承认的重要性，所 以他探讨过荣誉问题。他已经看 到在给予一个人荣誉时，常常存在名实不符的现象。遗憾的是，他没有更进一步去考察名实相符的重要 性和机制，而是局限于个体伦理领域，因而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