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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与实践 2019.2 THE SOCIALIST ECONOMY: THEORY AND PRACTICE 【经济发展】 中国经济增长40年的动力 ——地方政府行为的视角 沈坤荣 金 刚 【摘 要】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经济获得了堪称奇迹的高速增长。现有研究大多侧重于揭示中国经济 高速增长的经验，却忽视了伴随高速增长的频繁波动现象。一个完备的理论解释应该既能解释中国经济的高 速增长，也能回答为什么经济波动频仍的问题。从这个角度看，基于地方政府行为的解释无疑更加深入。本 文首先梳理众多解释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观点，指出地方政府竞争理论的成功之处。然后，从地方政府行为 的视角出发，分析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的波动，发现根源于地方政府的“理性预期”和“学习效应”，地方政府的 行为是导致中央政府宏观微调常常失效的关键。最后，本文从矫正地方政府行为的角度，提出适应新环境、构 筑新动力以及拓展新空间是推动中国经济走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路径。 【关 键 词】中国经济；增长动力；地方政府；经济波动；黄灯效应 【作者简介】沈坤荣，南京大学商学院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金刚，南京大学经济学院助理研究员 （南京 210093）。 【原文出处】《经济与管理研究》（京）,2018.12.3～13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我国经济增长潜力和动力研究”(14ZDA023)。 一、前言 根结底来源于中国独特的政府作用的部分学者，又 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已然走 偏向于挖掘中央政府做对了什么，相比之下，忽视了 过40个年头。在这期间，中国经济实现了举世瞩目 在央地关系中同样扮演重要角色的地方政府。地方 的增长奇迹，取得了长达30多年年均10%左右的经 政府既是中央政策的主要执行者，又是市场变化与 济增速。这一经济成就，与全世界其他任一高速增 社会反应的直接感知者。因而脱离地方政府行为视 长经济体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2010年以 角去研究中国经济问题，无异于搭建中国经济增长 后，中国经济增速进入持续下滑轨道，但是与同时期 理论的“空中楼阁”。更为重要的是，解释中国经济 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经济增速仍然独树一帜。因此， 高速增长的观点大多没有认识到地方政府行为对中 中国经济增长表现引起了国内外经济学界的广泛关 央政策的扭曲。事实上，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 注，如何解释中国经济增长成为热门的研究话题。 并非孤立存在，二者之间的不断博弈一定程度上造 遗憾的是，现有研究给出的种种解释往往偏离 成了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频繁的波动，这也深刻影 推动中国经济腾飞的根本原因。一方面，学者们给 响了过去40年中国经济的增长。 出的解释大多停留于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以及国 本文将从地方政府行为视角出发，试图透视改 际化等表层的经济因素，没有触及引致经济因素改 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宏观趋势与微观脉络， 善的内在机制。另一方面，认识到中国经济增长归 揭示中国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动力因素，从而为中国 ·52 · 2019.2 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与实践 THE SOCIALIST ECONOMY: THEORY AND PRACTICE 经济长期稳定增长提供可靠的政策启示。本文的核 26位。不仅远远落后于美国、日本、法国以及德国等 心观点是：地方政府的行为既有扮演中央政策执行 发达国家，甚至与朝鲜、阿富汗、突尼斯以及泰国等 者的一面，也有出于自身独立利益诉求而违背中央 国相比也存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