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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论艺术教育 第28卷第5期 2007年9月 云梦学刊 JournalolYunmen0 V0lI28.No.5 Sep.2007 丰子恺论艺术教育 汤凌云 (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 摘要:艺术心,艺术,艺术教育是丰子恺论艺术教育的三大层面.培植艺术心,要开启同情心,护养 童心;艺术保住绝缘的状态能认识和揭示作为宇宙真相的最高的真理,艺术的效用在于陶冶情感,培养健全,完整 的人格;艺术教育之精神在于生活的艺术化,社会的艺术化,走向审美的人生境界.丰子恺论艺术教育,主张拒斥与超越日常 沉沦,既肯定个体本真的存在价值,又关注社会诗意的自在状态,对于当前的艺术教育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丰子恺;艺术教育;美育 中图分类号:G40—0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6365(2007)06-0123—05 丰子恺是20世纪中国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他不但从 事各种门类的艺术创作,而且还是一位勤奋的艺术教育理 论家和实践者.丰子恺是中国第一个美学学术团体——中 华美育会的主要会员.丰子恺翻译德国教育学者Ernst Weber的《艺术教育与教育艺术》之理论部分,题为艺术 教育论.其着作《艺术教育ABC》于1928年7月由上海 世界书局出版;译着《艺术教育》于1932年9月由上海大 东书局出版.1939年,丰子恺在广西宜山浙江大学编写了 艺术教育的油印讲义,并于次年在该校任讲师期间讲授 艺术教育,艺术欣赏等课程.可以说,长期的艺术教 育理论与实践活动,丰富并验证着丰子恺的艺术教育思想, 也使得他的理论探索既富于学理深度,又具备实践品格,可 为当今艺术教育界,美育界之借鉴. 1940年6月22日,丰子恺在日记中写道:今上午结 束艺术教育课,选读《乐记》三节,并为结论日:半年来授课 共十六讲.要之,不外三语:艺术心广大同情心(万物一 体).艺术心为主,技为从(善巧兼备).艺术教育艺 术精神的应用(温柔敦厚,文质彬彬).【lx总体上看,艺 术心,艺术,艺术教育既是丰子恺授课的基本框架, 也可看作是他论艺术教育的三大关节.以下分而述之. 一 ,论艺术心 艺术心,是指广大的同情心.丰子恺是儿童的崇 拜者,儿童天真烂漫,人格完整,是保持着本性的真正的 人,于是他创作了大量的漫画和随笔来赞扬,表现儿童 的生活相.儿童最富同情心,故丰子恺论艺术心又多与儿童 教育相关.保护儿童的童心,以培植其艺术心,在丰子恺 的艺术教育论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和分量. (一)开启同情心 关于艺术心的阐述,丰子恺只指出了开启同情 心的必要性,因为同情心与艺术心的关系,即善与 美的关系,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的.公用场所的设施保护问 题,是与公民道德密切相关的一大市政管理难题.一般的告 示如禁止攀折,请勿…等固然可以起到一定的阻止 破坏作用,但终究给行人一种不安的教训的感觉.倘若能将 花木,池鱼,小草推想成和人一样的有感情的活物,即自然 有情化,将告示内容图画化,观众在观看的时候能开启 人性中的同情心,以有情化之眼光迁想于物,推己及 人,便能达感动之效果.可见,用漫画代替文字,用要求同情 来代替禁止,形象直观,既好看,又有效(《禁止攀折》). 艺术的同情心特别丰富,艺术家的博爱心特别广大, 即艺术家必为仁者,故艺术家必惜物护生.闭护生是佛 家慈悲为怀,怜悯以普渡众生之修心术.护生是以有情 化的眼光大量万象,以同情心遍照万物.护生也是艺 术教育中的大问题.为什么?在丰子恺看来,惜物护生所 惜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动手破坏或残杀的人的心, 所可惜者,见美景而忍心无端破坏,见同类生物而忍心无 端虐杀,是为不仁,即非艺术的,他们缺乏的是仁爱之 心,慈悲之心.护生的本源是护心,仁者的护生,不是护物 的本身,是护人自己的心.护生本护心,仁爱生同 情,同情即艺术.同情心乃构成艺术心理之情感基础.艺术 以仁为本,艺术家必为仁者,艺术家应普遍同情于一切有 情无情,浑与万物同体(程颢),以合天心(张载), 开启泛爱众生万物的天地之心. 艺术家须有深广的同情心,他的同情心要及于全人类, 更要及于一切生物非生物,飞潜动植,皆为我心所浇灌.这 既有儒家仁爱哲学讲究人与自然统一,主体与主体相互沟 通的文化成分,也有佛家心性修养的理论因素,有康德所谓 审美共同感的学理依据.为了培植深广的同情心,中国艺术 家历来讲究性情的涵养,精神的澡雪.其实,这种难得的同 情心,却是儿童的天赋.儿童大都富于同情,且其同情不但 收稿日期:2007.06.18 作者简介:汤凌云(1976.),男,湖南岳阳人,北京大学哲学系2007级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学. l24云梦学刊2oo7年 及于人类,又自然地及于猫犬,花草,鸟蝶,鱼虫,玩具等一 切身边之物.……其心比艺术家的心真切而自然得多!他们 往往能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