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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作文留下的,留不下的
留下的,留不下的
十年前,我曾跟随一支考古队在晋北的荒原上发掘
古墓。那是一次规模极大的发掘。随着一个现代化的大型露
天煤矿的建设,古墓发掘工作持续了两三年,总共发掘整理
了一千三百多座汉朝的古墓。在这场空前的发掘中,出土了
不计其数的古代文物。两千多年前的陶器、漆器、青铜器、
印章、铜镜、弓驽、刀剑,堆满了一间又一间屋子。根据古
籍记载,从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二十年 (公元前306年)开
始,这里就是烽火不断的古战场。随着钢铁和水泥在机器的
轰鸣中拔地而起。两千年前的磷磷尸骨,白森森地抛洒遍地,
在车轮的碾压中和人们的脚下噼啪作响。塞北的寒风裹着漫
天的黄沙呼啸而去,陌生的太阳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些白骨沉
沉西下。两千多年前当他们哇哇坠地和后来入土而葬的时候,
在天上看着他们的也还是这颗无动于衷的太阳。没有人知道
他们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谁是父母和孩子,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痛苦和欢乐。
留下来的只有一些沾满了泥土的文物,和人们根据这些文物
所做出来的年代判断,考古学家们终于在一块漆器的残片上
找到一行文字:“元延元年十月□作”,凭着这个汉成帝的年
号,他们推算出这是公元前12年。
从那以后的许多年里,在夕阳和黄沙里遍地抛洒的
磷磷白骨,总在心头徘徊不去;那留下来的一切,是那样分
明而冷漠地在提醒着留不下来的生命的悲哀。冰冷的时间之
河把那么多的生命沉在水底,茫茫而去。站在这河边,与两
千年前的死亡直面相对,你会深透骨髓地体悟到生命对于死
亡和时间无可抗拒的屈从,你更会深透骨髓地体悟到这屈从
所带来的没顶的悲凉。
考古学家们在那一千三百多座汉墓里,发现了两具
紧紧搂抱在一起的尸骨,经过鉴定,确认这是一对成年男女。
这两具尸骨诱发出人们无数的奇想:他们为什么不像别人一
样仰身直肢地躺着,而是这样侧身曲肢地搂抱在一起呢?他
们是夫妻?还是情人?他们是死后被葬在这里的,还是埋在这
里才死去的?埋在这里的是惊天动地的爱情?还是刻骨铭心
的仇恨?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像我们在楼房里时常看
到的,无聊而又无奈的玩笑?二十世纪的考古学家们手里拿
着各种现代化的仪器,做着种种费心的猜想,徒劳地打算把
眼前这些白骨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后来,纯粹是出于
好奇,他们用石膏把这两具尸骨固定好,然后原封不动地装
进一个带玻璃罩的木箱。驱使他们这样去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一个故事的渴望,对一个两千年前的古老故事的种
种神秘难测的猜想。最后,他们把这个带玻璃罩的木箱放进
了展览馆,他们希望能引起更多人无穷无尽的猜测和记忆。
或许有一天,在许多许多年以后,在千百万人当中,会真的
遇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这个故事会在回忆和想象之中丰
满起来,会有血有肉,会曲折万端,会引出许多带着体温的
眼泪和感叹。
造化给了每个人生的同时,也给了每个人死的结局。
能够连接了生和死的,能够在滔滔忘川之水上架起渡桥的,
只有这刻骨铭心萦怀不去的回想和记忆。
于是,汉朝的古人慨然叹惜说:“生年不满百,常
怀千岁忧。”
于是,我们知道了一个这样的老兵:“十五从军征,
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于是,我们知道了一对“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的夫妻。
于是,我们知道了一位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的歌者。
于是我们就知道了刘兰芝和焦仲卿千古不灭、催人
泪下的故事。
于是,那条滚滚不停汇聚了无数死亡的时间之河里,
就激荡起千年不止的关于生命的回想的浪花。
在对生命记忆千百年的书写中,书写者们高举着自
己的生命之灯,穿过一座又一座形式的大门。在对表达形式
不懈地追求和考问中,他们终于明白那原本是对生命自身的
追求和考问。于是,唐朝人不再重复汉朝人的诗句;宋朝人
不再重复唐朝人的诗句;而清朝的曹雪芹终于放下了诗而拿
起小说。现在,当我们把李白和曹雪芹,把雨果和巴尔扎克,
甚至把萨特和加缪,全都放在了 “过时”的椅子上的时候,
我们应当明白,自己也正在一秒钟一秒钟地过时。那个每天
下午西沉的太阳,都是一颗 “过时”的星星。那个从深深的
生命的漩涡中,从对生命深深的焦虑和忧思中产生出来的书
写形式,与所有的哗众取宠和争强好胜无关;任何一丝杂质
的加入,都是对生命本身的亵渎。当我们点燃了那盏生命之
灯,照亮了形式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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