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在细处断-文坛杂忆续编.pdf

绳在细处断 屠格涅夫戏剧集 田大畏 译 屠格涅夫对俄国戏剧的贡献 ———译序 田大畏 屠格涅夫自学生时代起就对戏剧发生浓厚兴趣，二十五岁到三十 四岁这九年间一连写了十个剧本：《疏忽》（三场短剧，一八四三年）， 《缺钱》（独幕剧，一八四六年），《绳在细处断》（独幕喜剧，一八四六 年），《食客》（两幕喜剧，一八四八年），《单身汉》（三幕喜剧，一八四九 年），《贵族长的早宴》（独幕剧，一八四九年），《村居一月》（五幕喜剧， 一八五年），《外省女人》（独幕喜剧，一八五一年），《大路上的闲话》 （一场短剧，一八五一年），《索伦托的傍晚》（一场短剧，一八五二年）。 此外，还有两个没有完成的剧本。 本集中包括的五个剧本，恰好都是在一八四六至一八五 这五年 间写的，可以说是他在戏剧方面的代表作。屠格涅夫的剧作最早翻译 成中文的是《村居一月》，是耿济之先生译的，剧名译作《村中之月》，一 九二一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后来，芳信先生据英译本重译，剧名改译 为《村居一月》，一九四九年世界书局印行，解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 过修订版。他的全部剧作，五十年代初曾由李健吾先生从法文转译过 来，编为几册出版。可惜在那以后，这些译本便没有重印过，研究和介 绍的文章也见得不多，所以我国读者对屠格涅夫的剧作远不如对他的 散文作品那样熟悉。这次翻译依据的原文是苏联国家文学出版社一九 五六年出版的《屠格涅夫十二卷集》的第九卷。这一卷是戏剧集，由沃 德涅娃负责编辑并写了长篇的注释，我把其中某些材料再加上一点必 要的说明，还有我的一些零碎的想法，写在下面，供读者参考。 剧本《绳在细处断》一八四六年写于巴黎，发表在涅克拉索夫主编 的《现代人》杂志一八四八年第十一期上。一八五一年在彼得堡亚历 山大剧院首演，卖座不佳，只演了三场。一九一二年由莫斯科艺术剧院 演出，获得成功，成为保留剧目。 剧名的原文是一句俄国谚语： ， . 直译是：哪
     里细，就在哪里断。李健吾先生译为《什么地方薄什么地方破》，都是 同样的意思。为了念起来上口，采取了现在的译法，这也是目前的研究 介绍文章中通常使用的译名。用谚语作剧名，据说屠格涅夫是始创者， 后来奥斯特罗夫斯基就常用这个办法，把剧本的中心含义浓缩在一句 谚语里。在这个剧名里，“细”是指剧中男主人公戈尔斯基的思想感情 过分“精细”，想得太多太细，结果对一切都失去信心，对自己的感情、 对自己追求的幸福都发生了怀疑。这样的人在实际生活中自然会一事 无成，一败涂地（“断”）。屠格涅夫在描绘戈尔斯基的精神世界时，揭 示了贵族知识分子特有的自私自利、优柔寡断和夸夸其谈。戈尔斯基 有点像屠格涅夫后来写的小说中的罗亭，是当时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 典型，也就是所谓的“多余的人”。他们不满于周围庸俗的生活，但又 无力创造新的生活。剧名对这种人物带有讽刺的意味。《绳在细处 断》这个译法有些拐弯抹角，叫读者摸不着头脑，希望专家们将来能提 出更好的译名。不过，即使在俄文里，这个谚语和内容的关系也不是那 么一目了然的。 剧本《食客》的命运十分坎坷。一八四八年屠格涅夫赶写出来，送 给莫斯科小剧院的著名演员史迁普金，作为他的“捧场戏”的节目。 “捧场戏”（ ）是旧俄剧场的术语，是指该戏的全部票房收入都 e e    交给某一位或几位演员。与此同时，作者又把稿子寄给彼得堡的《祖 国纪事》杂志。谁知无论演出或发表都遭到沙皇审查机关的禁止。经 过多方面的争取和交涉，直到一八五七年，才在《现代人》杂志上登出 来。至于演出那就更晚了，到一八六二年才实现，整整拖了十四年。后 来从沙皇政府的档案里查出来，审查机关禁演这个剧本的理由是：“该 喜剧纯系伤风败俗，对于被其轻蔑描写的俄国贵族极尽攻击污蔑之能 事。”这个剧本在一八六二年演出，剧院经理害怕它的政治影响，只演 了几场就撤下来了。十月革命以后，莫斯科艺术剧院、小剧院、叶尔莫 洛娃剧院都排演过这个戏，一九五二年还拍成了电影。 屠格涅夫的话剧里面，受沙皇政府压制最严重的，就算《食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