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士人的婚恋观与婚姻状态.docVIP

东汉士人的婚恋观与婚姻状态 东汉士人的婚恋观与婚姻状态 聂济冬 东汉前期是儒学极盛的时代,儒家的礼教规范深刻地影响着甚至主导着人们的 道德观念和日常生活行为方式.但到了东汉中后期,儒学一家独尊的地位已岌岌可 危.相应的,儒家的礼教规范也逐渐懈怠,不合乎儒家规范的社会逾制行为逐渐增 多,以强调个性,推崇自由为特点的老庄之学在东汉中后期的勃兴,进一步为社会 道德观念由单一而多元推波助澜.东汉士人的爱情,婚姻观作为社会道德观念的集 中体现,其嬗变集中反映了东汉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的急剧变迁.一方面,传统 的儒家礼教规范对东汉士人的爱情,婚姻观仍起着决定性作用,表现为遵从父母之 命,强调夫权和贞节等;另一方面,重自主,讲平等,重爱情,重个人情感 爱情婚姻观也在对礼教自觉不自觉的背离中潜滋暗长,由此出现了相敬如宾 儿女情长式的婚姻形态出现.这种转变是从伦理道德的自觉服膺到真实情感 复归,是士人对自我体认意识观念重新建立的一个表现. 一 ,东汉士人婚恋观的变化 东汉士人主流的爱情婚姻观仍承袭传统儒家思想观念,但在传统礼教的缝隙中 悄然产生了新的爱情婚姻观,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尝试自主婚姻 传统礼教要求婚姻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虎通义?嫁娶)):男不 自专娶,女不自专嫁,必由父母,须媒妁何?远耻防淫佚也.《诗》云:娶妻如之 何?必告父母.又日: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不仅嫁娶前遵循父母之命,婚 后生活也是以父母的思想为思想,排除个人情感因素,这种思想意识仍来源于儒家 传统道德规范.在儒学昌盛的东汉,婚姻由父母作主当然是题中应有之义.例如, 民俗研究2007.2 鲍永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而永即去之.《后汉书?列女传》中记载姜 诗事母至孝,姜诗妻子偶然一次去江边取水,遇风回来晚了,他的母亲口渴,姜诗 就休妻.他的妻子寄居邻家,昼夜纺绩,买美食,感动了她的婆母,被召回.从材 料中可以看出,丈夫姜诗是以母亲的感受为自己的评判标准,对妻子呼来喝去.被 休之妻也是在感动了婆婆而非丈夫的情况下,才得以回家.在家长制的控制下,子 女对婚姻的存续与否,自己基本上是没有自主权的,估诗为焦仲卿妻作》的序中 介绍了汉末焦仲卿与刘兰芝夫妇被各自的家长所逼双双殉情的事情. 但东汉的婚姻又表现出对旧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逐渐解禁和婚姻自主, 夫妻相敬的诉求.刘师培《两汉学术发微论》中说:其言夫妇一伦也,亦多生平 等.许氏僦文》日:妻,妇与夫齐者也.从女,从LfJ,从又.又持事妻职也. 刘熙《释名》亦日:夫妻,匹敌之义也.与夫尊妻卑之说迥然不同.有忪羊》 诸侯不再娶,解诂云:不再娶者,所以节人情,开媵路.盖男子之不得再娶,犹 女子之不得再嫁也.此汉儒限抑夫权之精义.若汉儒之论婚礼,亦以择昏之权得以 先生所言择婚权得以自专,实仍是在父母之命的名义下,才得 确重视子女的意见.东汉章帝时代的梁鸿,道德高尚,势家 ,鸿并绝不娶.同县孟氏有女,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 母问其故.女日: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娉之.孟光 她自认为未遇见贤良之人,其中难得的是她的父母并未逼她出 偶意见.应劭的《风俗通义》中也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其文 二人求之,东家子丑而富,西家子好而贫.父母疑不能决,问 其女定所欲适,难指斥言者,偏袒,令我知之.女便两袒.怪问其故,云:欲 东家食,西家宿.这个民间故事现在看来是笑话,但在当时在以实录为创作宗旨 的写作背景下和作者辩正风俗的创作心理指导下,这个故事应该是反映了当时父母 不能决疑婚姻而征询女儿意见的真实情况. (二)尝试打破婚姻中的等级制 关于东汉婚姻观有无等级意识,学术界存在分歧.有的学者认为东汉婚姻存在 等级意识,彭卫《汉代婚姻关系》中说:在社会的政治系统,经济系统,思想系统 和心理系统的综合作用下,东汉婚姻关系形成过程中的等级状况皆之西汉时期大大 东汉士人的婚恋观与婚姻状态 加强了,并成为两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婚姻的滥觞.彭卫先生从两汉婚姻的比较中, 提出东汉婚姻存在等级制特征的观点,实际上是承袭了传统的阶级社会等级制观点, 这个观点在东汉是有实际例证的.估诗十九]青青陵上柏中言:驱车策 驽马,游戏宛与洛.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其中冠带自相索表示京师王公 贵族们自己有一个生活圈子,不与外界交往,婚姻也是在这个大致固定的圈子里形 成,确定.东汉中后期,随着世家大族的强盛,他们也开始在自己的圈子里结为婚 姻,以巩固社会,政治地位.钟皓的嫂子为李膺的姑母,李膺的妹妹又嫁给了钟皓 的侄儿.陈群的妻子为苟或的女儿,钟繇为苟勖的外祖父.苟,陈,钟,李四家为 东汉颍川第一高门.除颍川一地,其他士族大家也在结姻.汉书?列女传》: 汝南袁隗妻者,扶风马融之女也,字伦.《博物志》卷六中说:蔡伯喈母,袁 公妹曜卿姑也.其中的蔡伯喈是指陈留蔡甾,曜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