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革命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与另类食物体系的形成.PDFVIP

静悄悄的革命：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与另类食物体系的形成 ——社区支持农业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 1 1 2 张璟 郑风田 倪国华 1 2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北京，100872 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北京工商大学食 品安全研究中心，北京，100084） 提要：近年来，学界对社会运动的研究逐渐从政治领域延伸至经济、社会、文化等领域。本文突破了传统的 针对政治领域中的社会运动的研究，以中国的社区支持农业为例，对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进行研究。社区支持 农业运动是市场领域里社会运动的典型代表，与其他国家不同，中国的社区支持农业运动是在食品安全危机日益 严峻的背景下产生，不依靠强大的NGO 和消费者组织，独自突破困境，实现发展，建立了另类食物体系，展现了 市场领域里社会运动的潜在力量。文中运用记号语言链的方法提炼出社区支持农业运动的话语体系，并据此分析 了其动员机制和市场影响。研究发现：我国社区支持农业运动拥有话语动员的能力，并通过吸引有着“文化共鸣” 的人加入运动，而不断促进运动的发展；我国社区支持农业运动可以通过对传统工业产生方式的批判，建立新的 认知体系，开创新的市场份额，这是其重要的市场影响。最后文章探讨了社区支持农业的未来发展趋势，并指出 可以从社区支持农业话语体系的变迁、社区支持农业创造的政治机会，以及社区支持农业的组织行为等方向继续 深入研究。 关键词：社会运动 社区支持农业 记号语言链 动员机制 市场影响 一、引言 传统社会运动的发生往往伴随着激烈的政治利益之争，针对当权者的抗议、游行、示威也极易演变成大规模 的社会冲突。传统社会运动理论认为社会运动就是有许多个体参加的、高度组织化的、寻求或反对某些特定社会 变迁的体制外政治行为（赵鼎新，2005 ）。McAdam, Tarrow Tilly （1996, 2001 ）更是将抗议、社会运动，以及革 命等相互交织的集体行动现象归入到对抗性政治的概念中，从而使得对社会运动的研究被限定在政治领域内。然 而，近年来，社会学家开始关注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如计算机企业间著名的开放源代码运动、针对肯德基、 麦当劳的抵制活动、争取动物福利的抵制活动、反对转基因食品的抵制活动等等，这类社会运动的矛头从政府转 向了企业 （Davis et al.,2005; King Soule, 2007）。不同于政治领域的社会运动，市场领域的社会运动往往采用教 育和改变消费者认知、创造新的消费文化等方式，在已有的市场之外建立新的市场，从而另起炉灶，吸引生产者 生产新产品，最后带来文化上的变革 （Melucci, 1996 ）和新产业体系的建立 （Rao Giorgi, 2006）。与传统的社会 运动相比，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没有激烈的社会冲突，但此类运动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并对市场的发展产生 重要影响，如世界范围内的反转基因食品运动、有机农业运动、社区支持农业运动 （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下文简称CSA），甚至当下正在我国进行的反对食物浪费的光盘行动。 本文力图对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进行深入研究，探讨其发生机制和主要影响。在众多社会运动案例中，本 文选择以CSA 为例，对市场领域里的社会运动进行相应的研究。在中国，CSA 是兴起于21 世纪初，由农民、普 通消费者、NGO 志愿者、企业界精英和学界精英等群体共同参与，反抗主流的工业化农业生产方式，以在市场中 创造可替代的食物体系，推广生态农业理念为目标之一，现已组建全国生态农业互助网络平台的市场领域里的社 会运动。选择CSA 作为研究对象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当前中国食品安全危机大爆发，CSA 作为安全食物的供 给者，其影响与日俱增；二是CSA 在中国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其成长历程艰难曲折，形成燎原之势的内在机 制值得研究；三是揭开中国CSA 开拓者和先行者的面纱，探讨其背后的价值追求，这对于理解我国市场领域里“另 类食物体系”（Alternative Food System ）的建立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