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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文化 什么是实证主义： 对它的一种史前史考察 江 怡 关键词：哲学传统；经验论；知识的区分；社会政治因素 摘要：实证主义是自古希腊以来的西方哲学中的重要传统。但作为一种哲学思潮，实证主义萌 芽于17世纪的欧洲，18世纪后逐渐形成的所谓唯理论与经验论之间表面对立的背后，隐藏着一种深 刻的一致，即对关于世界的偶然知识与关于永恒之物的必然知识的严格区分。在法国，由于受到18 世纪启蒙运动的深刻影响，19世纪的法国哲学从一开始就带有明显的社会政治色彩。从历史的角度 看，这是受到法国大革命的深刻影响，但从哲学的角度看，这与法国哲学的浪漫主义的思想传统有着 密切的联系。 中图分类号：1308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51l(2003)05—0058—06 作为西方哲学中的一种传统，“实证主 实证主义开始于19世纪法国哲学家孔德的 义”通常是指关于人类知识的一种特定的 “实证哲学”；但作为一种哲学传统，实证 哲学态度。它不是去预先假设人类是如何 主义却根置于古希腊以来的西方哲学之中。 得到知识的，也不提供关于知识的心理学 根据当代波兰哲学史家科拉可夫斯基 或历史学的基础。实证主义是关于人类认 (LeszekKolakowski)的分析，古希腊斯多亚 识活动的一套规则或评价标准：它告诉我 学派的怀疑论提出的一种现象主义观点应 们关于世界陈述中的哪些内容是属于知识 当被看作实证主义的雏形，这种观点认为， 的范围，并为我们提供可以用来区分能够 经验能够使我们确定给定的对象是否具有 与不能合理地提出问题的准则。因而，实 这样或那样的外表。但我们却无法由此推 证主义是一种规范的态度，关涉我们如何 断对象事实上的确正如它的外表所呈现的 使用“知识”、“科学”、“认识”、“信息” 一样，因而我们必须区分经验材料的真实 等术语。同样，实证主义的原则也区分了 内容与我们由此推断的事物自身具有的性 哲学和科学的争论中哪些属于值得深入探 质。[2】(nI)中世纪晚期的罗杰尔·培根和奥康 索的问题，哪些又属于不可能得到解决或 的思想，同样表达了一种关于人类认识范 不值得考虑的问题。【1】(e2-3) 围和有效性的实证主义观点，他们在与目 的论神学的论战中强调了人类技术对自然 的控制作用。如罗杰尔·培根就明确指出， 知识的价值只能用使用的效果加以衡量。 作为一种具有明确规定的哲学思潮， 而获得知识的惟一合理手段就是实验和几 收稿日期：20∞一04—28 · 58· 万方数据 哲学与文化 什么是实证主义：对它的一种史前史考察 何推演。奥康以“极端唯名论”的方式提 作开始把整个西方哲学真正引入对人类知 出的“奥康剃刀”，清除了一切被认为是不 识的性质及其形式的考察，而哲学才第一 必要的实体，严格区分了尘世的知识和宗 次被明确地规定为“正确指导理性和寻求 教的信仰，认为后者是无法证明的，也是 科学真理的方法”(笛卡尔)。从此，“理 无需证明的。当然，中世纪经院哲学在反 性”在哲学话语中占据了核心地位，并成 对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学说中起主要作用的 为衡量一切人类知识的最高准则。虽然在 是唯名论，而唯名论本身并不是一种实证 严格的意义上不能把笛卡尔和莱布尼兹看 主义，因为它关心的仍然是知识的构成和 作是实证主义者，但他们却持有实证主义 来源。而不是关于构成知识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