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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 访】 城市天际线的防火难题 莫书莹,周一妍 覃斯波,钱晨 一场大火让上海胶州路这幢85米的居民楼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4个小时的大火造成58人遇难，70多人受伤，168户家庭流离失所。现代高层建筑的特征就已经决定它的防火安全系数非常低，高层建筑在提高了城市天际线的同时，也给消防部门的火灾防范工作带来了新的难题。 一场不期而遇的大火，58人遇难，70多人受伤。 对于生活在和平富足年代的上海人来说，2010年11月15日下午2时15分，是一个令人震惊和哀伤的时刻。 当天下午，位于静安区胶州路728号的胶州公寓发生大火，火势自10层附近迅速蔓延至整栋大楼，到下午6点半基本扑灭，历时4个小时。 如果不是这场大火，那栋位于胶州路上的普通住宅大楼恐怕永远也不会成为关注的焦点。这个1998年开始入住的小区由3栋并排的大楼组成，每栋大楼28层，高度为85米，钢筋混凝土结构，除大楼底层为商铺外，2至28层都是居民住宅。 这并不是近年来中国唯一的高层建筑大火。2009年农历春节刚过，中央电视台在建的新址园区的附属文化大楼工地发生火灾，着火的是新台址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电视文化中心。这栋高159米的大楼从2月9日晚上8点左右开始起火，火势在随后的20分钟内迅速蔓延至整栋大楼，足足燃烧了3个多小时直到午夜才得到有效控制。大火造成1名消防人员死亡以及30多人受伤。 根据中国在2005年出台的《高层民用建筑设计防火规定》，超过10层的住宅建筑和超过24米高的其他民用建筑为高层建筑。据公安部消防局提供的数据，目前全国共有高层建筑9.8万余幢，其中100米以上的高层建筑1154幢，并且还在快速增长。上海目前已经拥有各类高层建筑4000多幢，其中100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200多幢，成为世界上高层建筑数量最多的城市之一。 高层建筑在提高了城市天际线的同时，也给消防部门的火灾防范工作带来了新的难题。 高层建筑的防火难题 “高层建筑发生火灾的次数在建筑火灾中的所占比例虽然并不算很大，但造成的后果往往都是致命的。”10年前，美国纽约消防局局长文森特·登恩就曾这样解释说，高层建筑存在许多不利因素，发生火灾容易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这些不利因素中，首先被提及的就是，由于建筑本身使用的钢筋混凝土材质和玻璃窗户等虽然本身不会燃烧，但达到一定温度以后强度就会大大降低，另外由于高层建筑的楼梯间、电梯井、管道井、电缆井、风道、排气道等竖向井道，如果防火分隔或防火处理不好，发生火灾后就像是一座高耸的烟囱，成为火势迅速蔓延的途径，而且建筑物越高，“烟囱效应”就越明显。 1996年，位于香港九龙嘉利大厦发生的5级大火就是一个典型案例。电梯间的电焊工不小心将火花溅落至易燃物上，大火从2楼和15楼开始迅速蔓延至整栋大楼，写字楼的玻璃窗户和门由于不耐高温纷纷爆裂，从外界进入的空气在短时间造成大楼出现“闪燃现象”，人们看到大楼的中央出现巨大火球。火灾最终造成了41死80伤的惨剧。 “事实上，现代高层建筑的特征就已经决定它的防火安全系数非常低。”高层建筑安全专家杰夫·克雷格海德（Geoff Craighead）就曾在自己的书中这样总结说。 克雷格海德还指出，造成高层建筑火灾的关键因素在于，建筑师和开发商们总是更乐意挑战比当前消防云梯极限更高的楼层，“2717英尺高的哈里法塔(Burj Khalifa)，2000英尺高的芝加哥旋转塔，1776英尺高的自由塔……一次又一次，人们喜欢挑战高楼极限，却无视消防云梯的极限，就好像是‘9·11’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 正是由于人类热爱挑战天际线的天性，随着越来越多的高层建筑、超高层建筑在世界各地拔地而起，高层建筑防火、灭火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广泛谈论的话题。不少国家都曾发生过高层建筑火灾，引发严重的人身、财产损失。比如，1980年美国27层米高梅饭店发生火灾，烧死84人，烧伤679人。米高梅饭店的大火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除“9·11”以外最大的高层火灾。 美国的高层建筑火灾防范 美国高层建筑火灾防患意识大约从100年前的一次火灾就开始了。那是1911年3月24日发生在位于纽约曼哈顿南部百老汇大街和第六大道之间华盛顿广场边一栋10层高大楼内的火灾。当时的《纽约时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那次大火，标题长达24个单词，“141名男女工人死于内衣厂大火；被困华盛顿广场大楼高层，街上尸横遍地，楼内堆尸如山”。 华盛顿广场大楼的火灾在全美引起震动，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社会改革。纽约在火灾发生后迅速建立了一个由25名成员组成的“改进工作场所安全委员会”，花费了一年时间对全纽约1836个工作场所进行视察，以内衣公司火灾为依据的相关法律陆续推出，其中《劳动法》规定，工作场所每3个月就必须进行一次防火训练；在7层以上超过200名工作人员的楼层必须安装自动防火喷淋系统，而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