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与融合民事二审审理方式实践运行与规则预设的检视和改造.docxVIP

2014年9月 2014年9月 熄‘弋法罗 Sept．，2014 第36卷第5期 Modern Law Science V01．36 No．5 文章编号：1001—2397(2014)05—0185—09 冲突与融合：民事二审审理方式实践运行与 规则预设的检视和改造 李承运1’2 (1．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北京100872；2．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北京1(13040) 摘要：我国《民事诉讼法》立法上坚持二审以“开庭审理为原则，以不开庭审理为例 外”为基本取向，但多年来二审审理的实践选择却并未遵循立法预设的路径，甚至呈现一定 程度的背离与冲突。随着司法绩效考核体系的建立和新《民事诉讼法》的出台，二审开庭 得到强化，从表面上看实现了实践向理论的回归，但数据的背后却暗含着对开庭方式的异 化和扭曲。面对复杂的司法现状，我们不能简单地做出价值判断，而应对实践与规则各自 做出检视和反思，通过理念对接和程序改造消弭冲突的进路，实现多元司法价值的平衡与 共存。 关键词：二审审理方式；审判公正；审判效率 中图分类号：DF7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1—2397．2014．05．16 则的合理性、必要性和现实性的反思和检讨缺失。 引言 笔者通过调查问卷、审判数据收集、实地访谈 的方式，调研了北京、天津和上海三个直辖市中级 民事诉讼二审审理方式问题是一个既被立法 人民法院的民事二审审理状况，发现当前二审审理 和实务界广泛关注，但又缺乏深入探究和考察的问 方式的实践运行与规则要求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背 题。其被关注是基于二审审理方式关涉二审审级 离，甚至带来一些负面效果。本文选取最具代表性 职能的发挥、审判公正与审判效率的平衡，以及当 的北京市A中级人民法院民事二审审理实践情况 事人诉讼权利保障等多个诉讼价值目标的实现。 为样本，在对立法规定的价值要求进行剖析的基础 而对其缺乏具体深入研究则是由于一方面立法上 上，通过实证的方法考察二审审理方式的实践选择 已明确了“以开庭审理为原则，不开庭审理为例外” 与运行，分析立法与实践背离的现状及原因。 的价值导向，使二审审理方式选择问题的理论意义 一、规则预设：二审不同审理方式的功能和价 消减，另一方面则是对实践运行中的二审审理方式 值考察 选择状况的忽视或一味批判，导致人们对理论和规 (一)开庭审理方式对多重诉讼价值目标的保 障功能 收稿日期：2014—06—25 作者简介：李承运(1984一)，男，四川内江人，中国人民大学 在实体公正方面，从理论上来讲，越为周详完 法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助理审判员。 备的程序和制度设计越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实和正 确适用法律。在开庭审理方式下，当事人可以在一 1 85 万方数据 现代法学审的基础上进一步举证、质证、发表辩论意见，有助 现代法学 审的基础上进一步举证、质证、发表辩论意见，有助 角下，开庭审理被赋予了多重重大的价值功能，但 于案件事实的呈现和法律争点的确定；合议庭成员 规则理性构造的是程序功能的理想化图景，却在一 共同参与庭审，能直接全面了解案件，互相弥补思 定程度上忽略了现实因素的局限和作用。理论与 维和知识局限，以集体智慧保障认定事实的客观准 实践之间呈现辩证统一关系，规则也需要在司法实 确，适用法律的正确得当。 践中进行检验和反思。因此，要真正了解民事案件 在程序公正的方面，开庭审理能够满足审判公 二审审理方式模式设计是否合理、实践运行是否顺 开的价值要求，使审判程序置于公众和社会的监督 畅、作用和功能能否实现，需要我们对二审审理方 之下。开庭通过口头对席方式审理，符合以直接言 式的现实状况进行实证考察。以下笔者以北京市 词原则获得公正裁判的程序机理。 A中级人民法院的相关数据作为样本来考察二审 在保障当事人诉讼权利方面，开庭审理方式更 审理方式运行情况。①该法院地处经济发达地区， 为全面和周到。在开庭审理的方式下，当事人享有 案多人少矛盾突出，对反映二审审理方式困境与问 的申请回避、陈述观点、举证质证、辩论和调解撤诉 题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等各项诉讼权利都有对应的程序作为保障。而在 二、实践运行：二审审理方式的实践选择与矛 不开庭审理的模式下，因为缺乏严格和具体的程序 盾 规制，回避的权利可能由于不接触合议庭成员而被 虚置，陈述和举证质证的权利可能被削弱，辩论的 (一)二审审理方式的选择 权利甚至可能被剥夺。 按照立法要求，开庭审理应当是二审的主要方 在息诉服判化解矛盾方面，开庭审理的方式体 式，大多数案件都应当以开庭方式进行审理，但实 现了法院对当事人诉讼权利的尊重和诉讼利益的 践中却出现了与立法规定完全不同的状况。以A 关注，能够最大限度满足当事人对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