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值税转型和初次收入分配.PDF

石　 光、 岳　 阳： 增值税转型和初次收入分配 增值税转型和初次收入分配 石　 光　 岳　 阳∗ 内容提要　 中国的税收以间接税为主， 这不利于调节收入分配差距。 衡量税制和收入分配 的关系， 具有重要的理论和政策意义。 本文利用２００４年东北地区部分行业的增值税转型试 点， 衡量了增值税转型对国民收入初次分配的影响。 本文基于２０００ －２００７ 年规模以上制造 业企业数据， 利用三重差分方法， 发现增值税转型导致劳动份额下降了４％， 降幅在政策变 化后第二年达到峰值， 而且对外资和国有部门的影响尤为显著。 企业雇佣人数和工资总额 的下降， 是增值税转型降低劳动份额的重要渠道。 本文建议中国通过进一步完善个人所得 税和财产税等措施， 矫正增值税转型对初次收入分配的不利作用。 关 键 词 增值税转型　 劳动份额　 初次收入分配　 一　 引言 中国税制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以间接税为主。 ２０１１年中央政府的间接税和直接税① 收入之比约为７２∶２８， 其中个人所得税仅占直接税的２７％。 而美国恰好相反， ２０１１年 ② 联邦政府间接税和直接税 收入之比为 １４∶８６， 其中个人所得税占直接税的比重高达 ∗ 石光，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电子邮箱： ｓｈｉｇｕａｎｇ＠ｄｒｃｇｏｖｃｎ； 岳阳， 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 ∗ 学经济系， 电子邮箱： ｙｙｕｅ７＠ａｓｕｅｄｕ。 作者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工资粘性和技术 进步的特征对劳动者份额的影响： 理论分析与政策模拟” （批准号、 “新阶段我 国城市化发展道路的选择及管理研究” （批准号 的支持， 感谢李善同、 刘培林 老师的建议。 文责自负。 ① 直接税包括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 其他税收为间接税。 这种划分方式并不严格， 但已足 够说明问题。 全国的税收收入中， 间接税和直接税之比约为７５∶２５。 ② 直接税包括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 间接税包括特别消费税和其他税收。 工薪税 （ｐａｙｒｏｌｌ ｔａｘ， 属于社会保障税） 未考虑在内。 ·６５ · 劳动经济研究　 ２０１６年第４卷第１期 ８６％。 直接税需要强大的税收征管能力和完善的社会诚信体系， 短期内很难成为中国 的税收主体。 而以增值税为核心的间接税体系具有累退性， 虽然能有效地筹集税收， 却不利于调节贫富差距。 全面衡量间接税税制对收入分配的影响， 在技术上极为困难。 作为一项重要的税制改革， 增值税转型为我们理解税制和收入分配的因果关系提供了 机会。 增值税转型是新世纪以来中国财税领域的重要改革， 具体是指将生产型增值税转 型为消费型增值税。 在生产型增值税下， 企业固定资产投资完全不能抵税。 消费型增 值税允许企业固定资产投资一次性抵税， 降低了资本成本， 有助于鼓励企业投资和技 术进步。 １９８０年中国首次在部分行业开征了增值税， 但由于市场经济体制不完善， 当 时的增值税是不彻底的 （周小川、 杨建华， １９９０）。 １９９４年的分税制改革延续了生产型 增值税， 旨在抑制当时的固定资产投资过热、 削减财政赤字 （刘佐， ２００９）。 随着经济 社会的发展， 完善财税体制、 实施增值税转型的呼声越来越高 （Ａｎｇｒｉｓｔ ＆ Ｐｉｓｃｈｋｅ， ２００９； 陆炜、 杨震，２０００），２００４年后中国先后在东北和中部等地进行了增值税转型试 点， 并于２００９年推广至全国。 中国增值税转型的出发点主要是消除对投资的重复征税， 鼓励投资， 但这也间接 地改变了要素收入分配格局。 理论上看， 增值税转型直接降低了资本的名义价格， 但 ① 不直接影响劳动的名义价格 ， 这将改变对资本和劳动的相对需求。 因此， 增值税转 型通过改变要素相对价格影响了要素配置 （Ｌｉｎｄｈｏｌｍ， １９７０； 陈烨等， ２０１０）。 资本 名义价格降低对劳动需求的影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