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对外政策理念的价值转换-sies.PDF

欧 洲 观 察 2011 年第7 期·总第74 期 上海欧洲学会 2011 年7 月1 日 学术探讨 欧洲对外政策理念的价值转换1 2 刘丽荣 【内容提要】围绕目的工具合理性与价值合理性的论争，构成了欧洲对外政策理念发展的 历史维度。马基雅维利用目的圣化手段，消除了价值与道德对国家对外决策行为的干扰；但 丁、黑格尔规划世界的对外政策理念追求价值合理性，其出发点是对西方理性的信仰；康德 反对强权外交，尝试建立一种纯粹以道德为规范力量的对外政策理念。战后欧洲的对外政策 理念经历了从目的论行动模式向规范型行动模式的转变。随着欧洲一体化进程的深入，未来 欧盟的对外政策将更加趋向于规范型行动模式，追求价值合理性，注重标准和价值的传播。 【关键词】欧洲 规范型对外政策 价值合理性 工具合理性 话语道德 交往理性 在国际关系与外交实践中可以观察到三种理念类型的对外政策：干预型对外政策 （interventionist foreign policy）、规范型对外政策（normative foreign policy）和 协商型对外政策（consultative foreign policy）。干预型对外政策注重目的工具合理性， 通过借助经济杠杆和军事力量的威慑与干预，谋求在短期内获得一定的利益。规范型对外政 策追求价值合理性，通过利用本国的经济、金融和技术手段，传播政治和文化价值，试图改 变他国的政治和文化信念。这种对外政策需要长期投入，才能达到一定的效果。协商型对外 政策追求话语道德（Diskursethik）合理性，尝试建立一个能够使双方获得共同利益的道德 性机制。与干预型和规范型对外政策理念不同，协商型对外政策理念在寻求达成双方共识的 过程中，避免强势一方将自己的特殊利益强加于弱势一方。协商型对外政策应建立在话语道 德和交往理性 （kommunikative Vernunft / Rationalität）3 的基础之上。协商型对外政策 不试图改变他国的文化和政治价值，国与国（政体与政体）之间通过交往理性和话语道德， 达成相互理解，以求在行动中获得共同的利益。交往双方不向对方作出任何规范性的决定， 也不寻求借助经济或军事力量，促使弱势一方按照强势一方的利益和意愿进行决策。 本人对以上三种理念类型的对外政策模式的归纳与建构，是基于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的行动理性和话语道德理论。 1 本文系教育部留学回国人员科研启动基金和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资助项目《冷战后国际冲突的文化根源 —— 国际比较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2 刘丽荣，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博士、副研究员。 3 Martin Seel, „Die zwei Bedeutungen kommunikativer Rationalität. Bemerkungen zu Habermas’ Kritik der pluralen Vernunft“, in Axel Honneth / Hans Joas, Kummunikatives Handeln, Frankfurt am Main: Suhrkamp, 1988, S.53. 威海路233 号803 室, 上海，200041 电话/传真: 0086-21 网址： 电子邮件: sie103@ 欧洲观察|2011.7 - 2 - 一、哈贝马斯的交往行动理论 在社会中存在着三种行动模式：目的论的行动模式（das teleologische Handlungsmodell）、规范的行动模式（das normative Handlungsmodell）和戏剧性的行动 模式（das dramaturgische Handlungsmodell）。哈贝马斯认为这三种行动模式都有一定的 片面性。在米德（George Herbert Mead）的符号互动论、维特根施坦（Ludwig Wittgenstein）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