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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非遗”何需涂脂抹粉 爱尔兰的《大河之舞》火了,踢踏舞也跟着热起来了,于是中国一些以“脚踏地”为特色的舞蹈也纷纷以爱尔兰、百老汇的踢踏舞马首是瞻,把自己的传统舞蹈编排得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 最近,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乌丙安教授说,西藏的踏歌独具特色,堪称世界三大踢踏舞之一。然而,一些导演和策划人却奉国外踢踏舞为圭臬,将西藏踏歌硬塞进西方舞蹈的壳子里。结果,当西藏踏歌申请联合国“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时,台上那些康巴汉子跳的竟是“百老汇风味”的西藏舞,一些评委连连摇头,失望不已,一位新加坡评委难以容忍踏歌被如此糟蹋,痛心落泪,愤然离席。 乌丙安教授指出,面对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保护它们的时候,往往因为无知和急功近利,而把它们身上的“包浆”去掉了。舞还是那个舞,文化还是那个文化,却失去了非物质文化的历史价值。 乌丙安教授提醒,别让这股“非遗热”演变成对“非遗”的集中毁灭。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论调,在中国已经喧嚣了多年,导致各地策划的促进文化产业的许多民族艺术项目,仿佛是“不锈钢栏杆”与“古典銅像”亲密结合的急就章,纯粹是一种急于满足经济渴望的功利主义的产物,缺乏真正的中国文化内涵,与发达国家的文化产业相比存在很大距离。 当前,中国文化消费渐成趋势,文化热潮涌动,如何借鉴他国模式,更快、更直接地带动文化产业的兴盛,值得文化界和政界人士深思。 2001年5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中国昆曲为世界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寂寥的昆曲,借此东风枯枝发芽,一出白先勇创作的青春版昆剧《牡丹亭》竟可以在4年间演出184场。之后,古琴、新疆维吾尔木卡姆、蒙古族长调民歌入选“世界非遗”。2009年10月,中国蚕桑丝织技艺、福建南音等22个项目又入选“世界非遗”。如今,拥有26个“世界非遗”项目的中国,无疑是世界上“非遗文化”最丰厚的国度。 近年,文化部和各省市都发起了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定和保护工作,各地翻箱倒柜地挖掘当地的“非遗”。我国也先后公布了2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总共达1028项,各地公布的省级“非遗”则有4315项。一些藏于深山陋巷的原生态音乐、歌舞和民间技艺撩开神秘的面纱,出现在大众面前。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倾向和问题,比如过度商业化的包装,使“非遗”扭曲和变形。 正是因为商业利益的驱逐,一些承载着文化记忆的“非遗”正在被人为地随意改造。 乌丙安教授说,有些蹩脚的策划者、导演常常嫌这些“非遗”服饰太土、节奏太慢,于是展开丰富想象,擅自改变这些原生态艺术,搞出一台又一台不伦不类的“非遗晚会”。比如藏族舞蹈,演员服饰虽然很精美,但却将演员的一截身体暴露。真实情况是露得太多,在藏区根本没人敢穿,穿出去人要冻坏。 不同的文化都有自己特殊的生长环境,如果被“圈养”在狭小的经济舞台上,很容易被“阉割”。这种行为,不仅不能保护民间艺术,而恰恰是割裂了民间艺术与其生存土壤之间的血脉联系。 这让人们想起收藏界流传的关于“包浆”的笑话:一位老农家的一件古旧漆器被藏家看上,许以高价。老农兴奋地把它擦亮,似重新漆了一遍,藏家见后一声长叹拂袖而去。老农不知道,他这一擦拭,把漆器上的“包浆”给擦没了,古漆器的价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申请“非遗”何需涂脂抹粉?没人能苛求“非遗”一成不变,但人为变异的“非遗”一定会变成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