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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在事故中得以生存的,除了希望,还有对人的一种牵挂。
——《题记》
(一)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内,一位小男孩静静地在白色床上坐着。这个小男孩就是我——我叫文辰,是一个算是比较活泼开朗的男孩。我的周围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对,这里是医院,是我父母的医院。窗外,水越积越深;屋内,人越挤越多。雨一直这么大地下着,甚至越下越大。谁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我住在市郊外,门前是一块小山坡,坡上躺着爷爷奶奶的坟墓。我家不大,两层楼,一个后院,后院有泰迪小狗乐乐的窝——这只狗可爱极了,爷爷奶奶在世时,最喜欢它了。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是爷爷奶奶在爸爸出生时建的,在当时算得上是“豪宅”了。
今年7月,接连几场的雷雨打破了夏日的宁静。就在那天,早上,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午雨量却逐渐增多,还伴有阵阵雷声。我在窗前静静地写我的暑假作业。下午,雨声从“淅淅沥沥”到“哗啦啦”,最后变成了倾盆大雨。整个下午,雨水积了一尺深。晚上,爸妈要加班,回不了家。我就这样伴着雨声入眠,听着雷声清醒了。雨,还下着,并且越来越大。我无心写作业,坐在窗台上望着迷蒙的雨。
过了一会,一辆橡皮艇向我驶来,我登上船,直驶到父母的医院里。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是夜,无眠。
一早起来,父母还在抢救病人。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医院漫长的洁白的寂静的长廊上。一个小护士看到了我:“诶,这不是小辰吗?你爸妈在做手术呢,两个小时就完了。你跟我走。”
小护士带我走进了VIP休息室。小憩片刻。少顷,我想到了我们家的泰迪狗,想到了乐乐。它在哪里,没有水和食物它还好吗?也许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小护士把她们家的泰迪狗也牵过来了。小护士说:“你在医院里呆着孤独,我们家小狗和你们家小狗年纪仿佛,你就跟它玩玩吧。”从小狗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乐乐的影子,仿佛这又预示着什么,我不知道。我们相处得很融洽,玩得也很开心。
后来,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天里,父母只来见了一次我,而且只是交代了几句就走开了——接连的暴雨让他们更忙了。医院处于高地,所以每日都有很多人来避雨。医院更挤了。
雨止,人们都回家去了,而我父母依旧忙得很。他们跟我说两天后就可以休息回家了。我只好独自一人回家了。
回家后,我想到了乐乐,又去寻找它。找遍了家中每个角落,都没有。我想,既然找不到,那就先去看看爷爷奶奶,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再去小山坡前的路上,我寻见了乐乐。就在山坡脚下。我苦笑一下。想不到他也来找爷爷奶奶了。我在爷爷奶奶墓中央,挖了一个小坑,将狗埋藏在了那里。又回家寻到了昔日狗狗呆的小狗窝,嵌在了土上。回去后,想想,爷爷奶奶有一层楼当做念想,狗呢?便在狗窝旁栽了一棵小树。这一天,不得不说有些伤感。
毕竟天灾是不可预测的嘛。
晚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雨,也是在哀悼乐乐吗?
(二)
爸妈回来了。
他们首先看了看我们的老房子,经过四天洪水的冲击,已有些裂痕了。原先爷爷奶奶住的一层(爷爷奶奶过世后一层就留作念想了,一直没人住),也已破烂不堪。
我告诉他们我在院内栽了一棵小树。他们说:“现在刚下雨,树长不起来的。”
爸爸妈妈考虑买新房了,离医院近一点。
半年后,医院边上,一座社区落成。爸妈抢先购买了一个较高的楼层。两个月后,我们便一起搬过来了。
可是好景不长,医院因一年的冷清,破产了。
(三)
又是一年清明节,早上,便下起了零星小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在这时,更能引起我们对老家,对爷爷奶奶,对小狗乐乐的思念。我们在这种情感下,开始收拾东西回老房子。
爸爸用他新买的车与我们去市郊——这可能是他之后买的唯一一样上万的东西了。路上,变化很大,确切的说,什么都变了。原先的泥巴路变成了沥青路,两旁栽满了树。可是医院破产了,爸爸妈妈也没有工作了。我们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到了老家,我首先去看了那棵树,已经长成了树苗。
“爸妈,看,这里有一棵小树苗。”
“哦,是吗?”
“当初你们不是说涨不起来的吗?”我天真地问。
爸妈没回答我,相视一笑。那眼神里,闪烁着坚定和希望。
雨,还在下。
我们朝墓地进发,心中情感千丝万缕。忽然眼眶一热,往事浮现在眼前,潸然泪下。
路上,行人多了起来。他们多为打着伞低着头的,或拿鞭,或沉思,或泪下。
小山坡上,原来建成了一个公墓!
雨小了,我脱下鞋,拿出风筝,在天上放飞着。爸妈去跟爷爷奶奶和小狗“说话”。
“辰儿,你过来。”母亲轻声喊道。
原来,狗窝上,多了一簇大黄花呢。
我把我内心中所想全都倾诉给爷爷奶奶和小狗听,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欢快的事,流出来的泪,是甜的……
(尾声)
扫完墓,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返回了。
雨又开始下了。
爸妈这才对我说,他们想开一家公司了。
雨,还在下。
我明白了许许多多,又不禁潸然泪下。这次,真真切切,我的泪水流进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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