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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弗森诉别克汽车公司案 卡多佐法官造法思想在司法实践中的运用：以麦克弗森诉别克公司案为例 （一）对案情的描述 麦克弗森诉别克公司案的意见书，是卡多佐最著名的意见书之一。在意见书中卡多佐对事实的描述非常简明扼要：被告是一个汽车制造商。它将一辆汽车卖给零售商。零售商又将它卖给原告[唐纳德?麦克弗森]。原告驾车途中，突然出了故障，他摔出来受了伤。有一个轮胎用的是有瑕疵的木料，其辐条粉粹。轮胎并非被告所造，而是从另一制造商那里购得。然而，有证据显示，经适当检查，本可发现这一瑕疵，但[被告]未这样做??所要确认的是，除了直接买主[即零售商]，被告是否还要对他人承担谨慎义务。[ MacPherson v. Buick Motor Company,217 N.Y. 385(1916).]卡多佐以客观的态度对事实进行了描述，以免使问题带有任何主观色彩。卡多佐认为由于有充分证据证明别克公司存在过失责任，因此本案主要讨论的问题就剩下纯粹的法律问题，即别克公司对麦克弗森应尽的义务。 （二）逻辑方法的局限性 19世纪中期，美国在产品责任上遵循的通则是契约当事人原则。这一原则由美国最高法院通过Winterbottom v.Wright案确立。在该案中，被告赖特与英国某邮政部长订立契约，由赖特提供马车以运送邮件，但由邮局提供马皮和雇佣马车夫。原告温特博姆就是由邮局雇佣的马车夫之一。在温特博姆驾驶马车的途中，车子突然发生了断裂，他也因此而受伤。因此，温特博姆向赖特提起索赔之诉，要求其承担责任。被告以原告与自己不存在直接的契约关系为由进行抗辩。法院最终认可了被告的理由。法官阿宾格爵士在判决中特别强调，由于赖特与温特博姆并没有直接的契约关系，因此不能支持原告的主张。倘若法院支持原告的请求，那么任何一位因车子倾覆而受伤的旅客，甚至是因车子倾覆而受伤的路人都可以以受到伤害为由提起同样的诉讼。所以，法官必须将这种行为严格地限制在具有直接契约关系的当事人之间。通过此案的判决美国最高法院确立了“契约当事人关系”（Privity of Contrat）原则，即缺陷产品的提供者仅仅对有契约关系的缺陷产品的受害者承担赔偿责任，并不对没有契约关系的缺陷产品的受害者承担赔偿责任。随后，这一原则被美国各州法院沿用，到20世纪初仍然是处理产品责任问题的最主要先例。1903年美国联邦第八巡回法院的一个判决对该原则 作了较为完整的概括：“一个普遍的原则已为英国和本国法院的无数判决所采纳并加以确立，即这些案例中，在建筑或货物的买卖中有过失的承包人或制造商所应负的责任，仅限于在建筑或买卖契约中规定的对当事人所应负的责任。”[ Huset v.J.L.Case Threshing Machine Co.,120 Fed.Rep.865(1903).]此后，与其相对立的例外也开始出现。但直到1916年，法院与学界胸有成竹地宣称，处理此类案子的通则是，除非满足一定的条件，否则，对于与其没有合同关系的第三人使用有瑕疵产品引起的损害，制造商不承担责任。[ [美]A.L?考夫曼：《卡多佐》，张守东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 年版，第276页。]而例外要求的条件是非常严苛的。它源于先例Thomas v.Winchester案确定的先例。在Thomas v.Winchester案件中，被告由于过失将一瓶毒药贴错了标签并卖给了药剂师，药剂师又将毒药卖给了原告托马斯。托马斯服用后出现了严重的中毒症状。原告由此要求被告承担赔偿责任。法院最终支持了原告的请求，因为，虽然原被告之间并未直接的契约关系，但是被告的过失使“人的生命处于紧迫的危险之中”。因此，依据此先例引申出来的通则是：只有当产品自身是具有破坏性的“本质危险”的产品，比如毒药、爆炸物等类似具有毁灭性的产品，并且由于卖主的过失使第三人的生命处于紧迫的危险之中时，卖主需要对没有合同关系的第三人承担责任，因为卖主应该能够预见到此类危险，而且如果卖主尽到了谨慎注意的义务此类危险就能够得到有效地避免。虽然在当时这一原则是处理此类案件的通则，但也存在一些案件扩大了危险商品的例外范围，因此，卡多佐并没有止步于这一通则的例外范围，并进一步探讨了例外规则的程度。然后他依据Devlin案、Statler案、Torgeson案完成了对这一例外范围的探讨。Devlin v.Smith案件中，一位承包商为一名画家建一个脚手架，结果画家的仆人在使用的过程中受伤了。画家的仆人以承包商为被告要求其承担责任。法官最终判决承包商负有责任。因为如果脚手架建造的不合理，正常使用其工作的人必然会遭受危险。这一危险是可以预见到的。因此承包商对使用者负有责任，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合同关系。在Statler v.Ray Mfg.Co.一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