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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与《桃花扇》语言比较研究 《长生殿》与《桃花扇》语言比较研究 第 1章 引 言 中国戏曲的发展源远流长。作为长久以来我们民族日常生活中的“第一娱乐”，它伴 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进，歌舞从未消歇。中国戏曲又是一种集舞台性和文学性于一体 的综合艺术，以优秀的文学创作为起点，映射到舞台上，便是令观众醉心的婉转唱腔、曼 妙身段和炫目扮相。而当大幕落下，曲终人散，直至物是人非之后，戏曲作品的存续，无 法再以演员们在舞台上的技艺为依据，而必须回归本源，更多地依靠凝聚着戏曲文学性精 髓的戏曲语言。 在文化娱乐日趋多元的今天，传统戏曲往昔的舞台辉煌渐已褪色，大量经典剧本更多 地以文学作品的形式成为学者们案头的研究对象，因此戏曲语言的研究也因此更为必要。 “语言是文学的生命，是文学生存的世界。”[1]4 作为中国文学重要一支的戏曲自然也不例 [2]276 外。黑格尔也坚信，对于戏剧来说，“语言才是唯一的适宜于展示精神的媒介。” 其实 [3]414 无论中西，“语言是戏剧艺术的第一要素和基本材料” 的观点，已成共识。中国戏曲 1 语言一般表现为由曲词、宾白两部分构成的有机整体 ，正如明代戏曲理论家王骥德所言， 戏曲是“并曲与白而歌舞登场” [21]150 。当代台湾学者黄丽贞也认为：“戏曲文本的曲词宾 白，不但是构成戏曲篇章的基本形式，而且是文学语言的珍贵史料，更具有历史文献的价 [4]10 值。” 中国戏曲是一门表演艺术，但归根结底更是一门语言艺术，剧本的撰写、情节的 推进、人物的塑造、舞台的搬演等等，无论内容还是形式，都离不开语言，甚至可以说， 以曲词和宾白为主要组成部分的戏曲语言是戏曲之所以为戏曲的物质载体，也是戏曲研究 的主要依据。 中国传统戏曲发展到清代，其语言艺术的运用已近乎纯熟。洪昇的《长生殿》 （1688 年）与孔尚任的 《桃花扇》（1699 年）作为清代传奇的 “双璧”，其戏曲语言成就更是卓著。 清人宋荦在《题桃花扇传奇》中所谓“新词不让《长生殿》，幽韵全分玉茗堂。” [5]1619 不 仅首次将《桃花扇》与《长生殿》的语言并举，更是将它们推举至与汤显祖的戏曲语言一 脉相承的高度。可见“双璧”不仅是清代剧坛的“双峰并峙”，即便放在中国戏曲史的长 河中，也堪称极具代表性的杰作。自诞生以来，“双璧”不仅是戏曲舞台上盛演不衰的经 典，更是戏曲理论家案头的热点。可是，在这卷帙浩繁的关于《长生殿》与《桃花扇》的 研究著作中，学界对《长生殿》与《桃花扇》的研究集中在作品的主题、人物形象、艺术 手法等方面，而对其语言的探讨却远不够详尽和深入。 最早对《长生殿》与《桃花扇》语言的关注，可在同辈文人为两部作品所作的众多序 跋、题词中觅得端倪。其中对《长生殿》的评价，多集中在其公认的、具有典范意义的曲 学成就上，如： 徐麟：“若夫措词协律，精严变化，有未易窥测者……直可并驾仁甫（白朴），俯视赤 1 注：本文界定的戏曲语言，主要是指由剧本中人物的讲出的语言，包括曲词与宾白。而剧作家的舞台 提示语言，如科介等，不在本文讨论范畴之内。 1 《长生殿》与《桃花扇》语言比较研究 水(屠隆)。”[5]1583 吴舒凫：“其词之工，与《西厢》、《琵琶》相掩映矣。”“昉思句精字严，罔不协叶。爱 文者喜其词，知音者赏其律。”[5]1582 汪熷：“声传水际，渊鱼听而耸鳞；响遏云端，皋禽闻而振羽。曲调之工，畴能方驾。” [5]1580 如此激赏之论，不胜枚举，唯有王晫之跋提及《长生殿》宾白的特色——“而宾白科 目，具入元人阃奥。” [5]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