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域与回归：流动村民参与乡村振兴的困境与路径.pdfVIP

脱域与回归:流动村民参与乡村振兴的 困境与路径 贺　 芒　 范　 飞 摘要:乡村振兴的主体是村民ꎬ吸引村民回归乡村是乡村振兴的关键环节ꎮ 随着社会现 代化进程持续推进ꎬ村民大规模地向城市流动ꎬ形成了乡村“脱域”ꎮ 经历“脱域”酝酿期、萌 芽期、发展期以及稳定期四个阶段ꎬ导致中国乡村主体缺位现象严重ꎮ 剖析深层次原因ꎬ主 要受到乡村生活环境的推力、城市经济驱动的拉力、制度安排的动态调节力的影响ꎬ造成了 村民缺位乡村发展的生成性困境ꎮ 为突破这一困境ꎬ可从市场驱动、文化培育、制度支撑以 及技术赋能ꎬ即建立乡村主体回流的产业基础、唤醒乡村主体情感联结的乡愁记忆、构建乡 村主体回归的政策保障体系和搭建乡村主体“线上回归”的数字乡村平台等四条路径来推动 在外村民回归参与乡村振兴ꎮ 同时ꎬ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ꎬ不仅要发挥 村民主体作用ꎬ还要政府和其他社会参与者的引导和助力ꎮ 关键词:农民主体性　 村民流动　 三农问题　 乡村振兴　 人才振兴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防止规模性返贫的监测机制与帮扶路径研究” (２２＆ＺＤ１９２)ꎮ 作者简介:贺芒ꎬ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ꎻ范飞ꎬ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 院博士研究生ꎮ 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ꎬ明确了中国新时代“三农”发展方向和路径ꎻ二十大报告 再次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ꎬ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ꎬ全面推进乡村振兴”ꎮ 然而ꎬ在实 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诸多议题中ꎬ“为了谁”“依靠谁”是首要解决的核心问题ꎬ即要明确谁才是实施乡 村振兴战略的主体ꎬ这既是乡村振兴的起始点ꎬ又是乡村振兴的关键点ꎮ 毫无疑问ꎬ村民是乡村振兴 事业的主体ꎬ应充分发挥他们的首创精神ꎬ激活他们的内生动力ꎬ以此改变在具体推进乡村振兴战略 过程中“政府主导、村民跟随”的现状ꎮ ① 在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ꎬ由于城乡发展长期处于单向变化状态 ꎬ乡村人口普遍大规模地 向城市流动ꎬ人力资本向城市单向溢出效应强烈ꎬ导致了农村劳动力严重缺乏ꎬ影响了农村的建设和 ② 发展ꎬ也造成了在推动乡村振兴战略进程中诸多方面工作的疲软和衰落 ꎮ 随着大规模乡村青壮年 ① 李卓、张森、李轶星ꎬ等:«“乐业”与“安居”:乡村人才振兴的动力机制研究———基于陕西省元村的个案分析»ꎬ«中 － 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２１年第６期ꎬ第５６ ６８ 页ꎮ ② － 徐顽强、王文彬:«乡村振兴的主体自觉培育:一个尝试性分析框架»ꎬ«改革»２０１８年第８期ꎬ第７３ ７９ 页ꎮ ８３ 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２３年第２ 期 向城市中流动ꎬ信息、资本、理念、社会网络等也随之外流而脱离原有的乡村时空ꎬ传统稳定、封闭的乡 村已逐步被开放和流动空间所取代ꎬ乡村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脱离出来ꎬ形成乡村 “脱域”ꎮ 在各类型流动和变化影响下ꎬ乡村治理脱离原本地域限制ꎬ呈现主体缺位、事务细微琐碎、差 异较大、弥散度高等流动性特性ꎬ让农民长期处在城乡二元时空中ꎬ村民身体缺场常态化ꎬ村民之间关 系逐渐变得陌生ꎬ彼此之间交往程度普遍降低ꎬ乡村呈现出半熟人社会甚至是陌生人社会的特征ꎬ使 得乡村治理面临自治主体缺位、两委监管乏力、权利表达缺失、传统习惯规则失效、道德约束疲软以及 ① 村庄秩序动荡等问题 ꎬ特别是村民共识机制遭到破坏以后ꎬ加速了村庄秩序的震荡和村落结构的解 构ꎬ乡村治理的内卷化问题突出ꎮ 可见ꎬ乡村脱域的形成ꎬ正重塑着乡村的社会治理结构、思维理念和 日常生活ꎬ无疑给传统城乡二元结构、稳定封闭、内生规制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