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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春月共婚 《诗人》是中国第一部诗集，包括300多年的创作，从西汉到春秋。它同时又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 其包含的社会内容极为丰富, 有对农事、征役、婚恋、祭祀、宴享, 以及天象、地貌、动植物等方方面面的记载, 是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其中, 所反映的婚俗文化主要集中于周代, 尤其是西周和春秋时期。对其搜集、挖掘和研究, 有助于了解当时婚俗文化的面貌。据统计, 《诗经》中所包含的有关爱情、婚姻信息的诗歌有75篇之多, 这些诗歌绝大部分分布在十五国国风之中, 少部分在大小雅之中。其中, 郑、卫二国国风中关于婚姻爱情的诗歌多达35篇。这些诗歌虽然被后儒斥为淫声, 但其对于考察彼时的婚俗文化面貌不可或缺。绝大多数国风创作年代发生在春秋早中期, 有些事件在《左传》中也有记载, 可以与之互证。通过对《诗经》中有关爱情、婚姻诗篇的梳理, 其反映的周代 (主要是西周和春秋时期) 的婚俗大致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 《》《韩诗》《》 《国风》中有不少的乐歌记载了那个时代春季三月“会男女”的风俗。如《郑风·溱洧》: 溱与洧, 方涣涣兮;士与女, 方秉兰兮。女曰:“观乎?”士曰:“既徂。”“且往观乎?洧之外, 洵訏且乐!”维士与女, 伊其将谑, 赠之以芍药。溱与洧, 浏其清兮;士与女, 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徂。”且往观乎, 洧之外, 洵訏且乐!维士与女, 伊其将谑, 赠之以芍药。 这首诗歌描写的是郑国春天三月上巳节那天, 在春水荡漾的溱水和洧水一带男女春游、相会的情景。“方涣涣兮”, 说明正当春水方盛的春暖花开的季节。绿水荡漾的河边, 红男绿女熙熙攘攘, 讴歌相感, 笑语戏谑, 互赠信物以为定情之物而盟誓, 各携爱侣尽情游乐。 对这首诗《韩诗》如此解释, “《溱洧》, 悦人也。郑国之俗, 三月上巳之辰, 于两水上, 招魂续魄, 袚除不祥, 故诗人愿与所悦者往观也。”《吕氏春秋 · 本生》引高诱注曰:“郑国淫辟, 男女私会于溱、洧之上, 有洵訏之乐, 芍药之和。” 诸如此类的诗篇还有:《周南·汉广》、《周南·汝坟》、《召南·江有汜》、《邶风·匏有苦叶》、《鄘风·桑中》、《卫风·氓》、《卫风·淇奥》、《卫风·竹竿》、《卫风·有狐》、《郑风·萚兮》、《郑风·搴裳》、《郑风·野有蔓草》、《秦风·蒹葭》、《陈风·衡门》、《魏风·汾沮洳》等, 也都从不同侧面反映了这一习俗。 二、 民族性的培养 西周到春秋, 当时人们对人的审美标准以高大健硕为美, 男女皆如此。如《卫风 · 伯兮》“伯兮朅兮, 邦之桀兮”, 《郑风·叔于田》“不如叔也, 洵美且武”, 《邺风·简兮》“有力如虎”, 《陈风·泽陂》“硕大且卷”, “硕大且俨”等, 都是描写和形容男子身材高大、充满活力的诗句。对女子来说, 时人审美观也以高大为美, 如 《卫风 · 硕人》“硕人且颀”, “硕人敖敖”, 《唐风·椒聊》的“硕大无朋”, 《小雅·车辖》有“展彼硕女, 令德来教”等。在社会动荡、战争频仍的农耕文明的周代, 身体健壮硕美的上层贵族可以保家卫国, 建功立业;下层的民众则利于劳动耕作, 所以高大健壮成为男女择偶的重要审美标准之一。 三、 隐约性表现：浪漫的爱情与婚姻 (一) 激情性的文学情感 先秦时代的婚姻包括贵族在内尚有一定自由, 《左传》、《论语》也没有“防隔内外”的说法。从《诗经》有关婚姻爱情的诗歌内容来看, 春秋时期许多诸侯国中男女青年有以乐歌相语、自由恋爱求偶的习俗, 在诸多国风中都有体现。如《召南·野有死麕》歌曰: 这首诗描写的是一个青年猎人猎获了一头獐鹿, 砍伐了柴薪, 又与心仪的姑娘欣然相遇, 激动心情溢于言表。又如《邶风·静女》, 描写的是一对青年恋人在城隅边幽会的故事。《陈风·东门之杨》则描写一对男女青年, 在城郭东门的杨树下, 夜间偷偷约会情景。此外, 《邶风·柏舟》、《邶风·牦丘》、《卫风·芄兰》、《齐风·东方之日》、《王风·君子阳阳》、《王风·采葛》《王风 · 大车》、《王风 · 丘中有麻》、《郑风·子衿》、《陈风·月出》、《小雅·都人士》、《小雅·隰桑》等, 或表达了纯真热烈的爱情, 或歌唱幸福美满的婚姻。然而, 对于这些爱情诗篇, 后人往往以其所处时代的伦理道德来评价之, 如宋儒朱熹为代表, 对其进行大加挞伐, 指责其为淫奔之诗。我们必须廓清历代儒家说诗、解诗的封建伦理道德的窠臼, 从而正确地认识和解读周代社会尤其是下层社会真实而纯朴的婚俗传统。其实, 与《国风》大致同时代的《左传》中也不乏贵族自由恋爱的史料, 如《左传·庄公三十二年》就详细追忆了鲁庄公为太子时与妻孟任自由恋爱的故事。另外《左传·昭公十九年》载有楚平王为公子时与矍阳封人之女自由恋爱而私定终身故事。还有, 《左传·定公五年》所载楚昭王之妹季芈的婚姻也是自由选择的结果。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