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李思训与《江帆楼阁图》.pdf

第三章 山水画的独立期 3.3李思训与 《江帆楼阁图》 以上我介绍了顾恺之、宗炳、王微、展子虔，还提到了唐初画家阎立本，但 这些画家实际上都是以人物画为主的，山水为次的，严格地来说，他们是人物画 家兼工山水。第一个以山水画为主的画家乃是李思训。 李思训是唐宗室李孝斌之子。高宗时任扬州江都令，不久碰上了武则天执政， 大杀唐李族宗室，李思训被迫弃官潜藏起来，直到武则天死后，李思训才得以复 出，玄宗开元初，官至左武卫大将军。李思训的儿子李昭道也是著名的山水画家。 因为李思训任过左武卫大将军，所以后人常称他“李将军”，他的儿子李昭道画 艺和他齐名，所以，人称 “二李”、 “大小李将军”、 “大小李”等。 元汤垕在 《画鉴》中说“展子虔画山水，大抵唐李将军父子多宗之。”可见， “二李”的画风宗法展子虔，画面施以大青绿矿物质色。二李的创新之处在与， 他们在此基础上又用泥金勾线，开创 “青绿为质，金碧为纹”的 “金碧山水画” 面貌，较之 《游春图》更为艳丽醒目。 这里，需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山水画的分类，从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史看，从唐 代开始山水画的艺术风格呈现多样化的发展趋势，开始分成两大类：青绿山水画 和水墨山水画，水墨山水画在接下来的章节会讲。而青绿山水画这一大类又进一 步分为大青绿、小青绿和金碧山水。大、小青绿绝不是以画幅的大小来区分，而 是由青绿山水的绘制技法和画面效果决定的。大青绿的画面以石青、石绿、朱砂 等矿物质的重彩颜色为主，突出显示矿物质石色灿烂、富丽的色彩效果，绘画时 多用熟绢和熟宣，是大青绿最典型的样式，如隋代展子虔的 《游春图》，宋代王 希孟的 《千里江山图》等。小青绿是水墨淡彩的效果，这个我们以后再讲。而大 小李将军创的金碧山水风格，是在大青绿的基础上加以金色，金色可以染天、勾 云、提树石和描绘建筑等。金色在墨色与石色之间，起到了过渡和协调的作用， 金碧山水画在强调装饰效果的同时给人以富丽堂皇的感觉。 大小李将军创造的这种金碧山水画的风格，可以说在唐代是受欢迎的，适合 唐代盛世时候人们的审美需要，能代表盛世时候的艺术风貌。 但是李思训的作品流传下来的极少，宋徽宗时期肆意搜求，仅得十七幅。李 思训山水画的真迹，今天可以说完全见不到了。李思训尚有传为他作的《江帆楼 阁图》可供研究。有些古代作品称其 “传”，虽学术界尚有不同看法，但称得上 “传”的作品一般在时代气息，风格面貌，用笔用色等有相当近于真迹的程度， 在没有更能说明其画风的情况下， “传”作也是十分珍贵的形象资料。 李思训 《江帆楼阁图》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画面的近景是苍翠的松林，几 间房屋掩映其中，显得恬静、幽深。松树的枝叶上覆盖有较厚的石绿色，朱红色 的柱子配着墨青色的屋顶，鲜明而协调，我们看一下这些屋顶，从房脊到房檐是 有层次的，开始时我们说它是青绿山水，其实更准确点说应是金碧山水，因为在 画面上可以发现作者在用石青、石绿的同时，还加了一个主色——泥金，泥金是 用金粉调制成的颜料，常用于勾勒屋顶、山石、云和建筑物等。我们再来看一下 房顶，被渲染后的房顶似乎闪烁着光芒，这就是泥金的勾画效果了。在房屋的前 面有片开阔地，有两人站在那儿欣赏风景。当我们的视线越过这些近景时，会看 到画的远处江天浩渺，风帆点点，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把唐代李思训的《江帆楼 阁图》和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李思训画风的渊源和 独特之处。 （一）李思训画的构图是上虚下实，不同于展子虔画中的两边实中间空的构 图方式。 （二）展子虔的画，细笔勾勒山石，空勾无皴，笔法单纯，图案意味浓，造 型古拙；李思训画中，山石的脉络勾勒更有变化，江岸土坡更加真实，已改变了 以往的装饰画风，值得注意的是在山石的的结构线中出现了表现凸凹关系的短线 条，可以视为山石皴法的早期形式。 （三）展子虔画树木，皆平面状勾树干，并列取姿，且形象较稚拙；李思训 画树木组合更接近现实生活，树木疏密顾盼有姿，树干略见表现树皮质感的皴纹， 显示出由装饰意味的画法向表现阴阳向背体积感的画法转变的现实情趣。 由此可见，李思训 《江帆楼阁图》和展子虔 《游春图》比较清楚地表明了 继承发展的关系，在画法上有了明显进步，代表唐代青绿山水画法已趋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