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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格理论中原型说的新认识 苏学林是台湾文学上一位著名的作家。他的自传体小说《命运之心》是他的杰作。她自称：“我以我的血和眼泪，交织着骨，我一直在哀悼我最喜欢的母亲”（第p3页）。 “母亲”也是荣格原型理论中的基本原型之一。荣格认为, 在人的意识和个人无意识的下面潜隐着一个为人类所共有的集体无意识, 这个集体无意识不是通过个人经验取得的, 而是我们从远古的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集体无意识中包含的心理能量往往是通过原型来体现并且被我们的意识所感知。原型实际上是一种类似本能的行为模式, 母亲原型源于人类寻求滋养和保护的集体无意识。“母亲作为原型使人想起无意识的、自然的和本能的生命” (P100)。母亲既是痛苦的源头也是欢乐的归宿, 交织着宽厚的母爱和备感束缚的母权, 是神性和人性的结合体。 《棘心》是以主人公杜醒秋的成长——漂泊——回归为记叙线索, 对母亲的复杂情感使她时常陷入一种皈依与背离的冲突中, 本文试以原型理论为支点对这种心理冲突进行解读, 寻找其产生的精神根源, 并进一步探讨有关人类母子关系的模式。 b个人的精神公司1 神话是远古人类集体心理的载体, 荣格认为, 原型可以在神话、童话、梦境以及个人的精神幻想中找到。“神话不是客观现象的表征, 而是无意识的心理象征, 因而全部神话形象都是无意识的表征, 即集体无意识的表征” (P111)。因此, 探知远古神话中的母性特征有助于揭示现代心灵对母亲认同和反叛的精神根源。 1. 复归后的复归型母权 人是神性和人性的结合体, 崇高与世俗共生。母爱和母权是这两方面的特征在母亲身上的集中体现, 在古希腊神话中, 大力士赫拉克勒斯和俄狄浦斯王等英雄具有双重母亲, 而耶稣基督在水的洗礼中获得精神的再生, 至今基督教的洗礼仪式中仍旧流传这种双重母亲的神话。《棘心》中杜醒秋的生母和祖母则分别具备了母性的双重特征。善良、慈爱、宽容的生母代表一种精神性的、超脱的并闪现着神性光辉的母爱, 是“那排除物质的障碍, 达到精神上完全解放的那一类人。她的本质原如一块佳璞, 自己又朝斯夕斯, 琢磋磨砻, 终则使得那方美玉, 莹洁无疵, 宝光透露, 成为无价之珍” (P158)。她身上拥有人类最伟大的母爱, 这是一种能超越一切世俗观念的对子女无条件的付出, 因此, 母爱如同一根隐性的情感丝线牵引着子女对家的眷念和牵挂……祖母是世俗、物质母权的化身, 充斥着专制和暴力, 封建伦理道德观念驱使她竭力想维护所谓的家庭的秩序并试图建立自己的绝对权威。杜醒秋的叛逆性格注定与这种令人窒息的母权力量水火不容, 冲突和矛盾随时在激化, 然而自杀这种极端的反抗方式也未能使祖母从根本上醒悟, 逃离便成为杜醒秋重获新生后的惟一选择。温情脉脉的亲情已消失殆尽, 母爱荡然无存, 对世俗家庭权利高台的留恋已使祖母深陷于专制者的角色中不能自拔。 2. 材料性格后的人性性格 在远古神话中, 母亲总是既令人感到亲切又害怕的, 是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神, 不仅司管着生的过程, 也司管着死;大地之母该亚是儿子获得力量的源泉, 也是毁灭儿子的帮凶;巴比伦神话的众生之母易斯塔是繁殖生命的女神, 又是洪水、战争和破坏女神…… 荣格原型理论认为, 母亲就是具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一方面慈祥仁爱, 她体现着母亲的关爱和理解;另一方面, 她又是残酷的, 在负面上代表着一切阴暗、隐秘、不可告人的事情。醒秋的生母和祖母的行为恰好展现了人性的两个极端, 善良与自私“是母亲本能的膨胀和萎缩” (P102)。生母给予了子女鲜活的生命, 醒秋性格的温和成分源于她极大的宽容和慈爱;而祖母的愚昧则对子女生命的凋谢和枯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间接导致了醒秋大哥的死亡。生母是他人眼中的“贤人”、子女心中的守护神, 而眼光的狭隘却使祖母认不清自己行为的后果, 家庭危机发生时她醉心于个人私利的经营, 大肆侵吞公共财产无形中造就了更多的“蛀虫”, 从而加速了家庭的破败。生母虽“上受婆婆无礼的压制, 下受妯娌们琐屑的絮聒” (P8), 却仍为挽救家庭的命运劳心劳力, “宁可自己吃亏, 让他人占便宜” (P8), 终使家庭得以维持;生母是子女心灵的依靠, 她尊重儿女在人生道路和婚姻问题的选择。祖母却是难以挣脱的牢笼, 蛮横无礼, 唯己是从。生母把她的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子女, 从她悄悄地把自己省吃俭用的积蓄压在醒秋箱底的举动中, 能让人触摸到一颗慈母的心;祖母却让私欲和专制消解了杜醒秋对她的爱, 她的死亡没带给杜醒秋半点伤痛, 反而成为了她在漂泊后回归的理由。 这两种性格在这个家庭中往往以善的妥协顺从和恶的无理专制彼此共存, 醒秋的个性也是这两种性格相互作用的结果, 温顺和叛逆、感性和理智、敏感和豪爽在她身上奇特糅合。杜醒秋能时时感受到前者的关爱和庇护, 她留恋这温暖的羽翼, 有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