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20世纪40年代解放区民歌体叙事长诗——以《王贵与李香香》为例.pdfVIP

● 文史纵谈 论 20 世纪 40 年代解放区民歌体叙事长诗 ——以《王贵与李香香》为例 ◎ 齐 琳 / 陕西师范大学 陕西 西安 710119 摘要：在以文艺大众化和工农兵方向为创作追求的《讲话》 接引用信天游的原词：如“滚滚的米汤热腾腾的馍，招待咱游 指导下，20 世纪 40 年代解放区民歌体叙事长诗呈现出繁荣的景 击队好吃喝”“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跌倒自己爬”；二节录 象。李季在民族形式创制过程中对民间形式加以创造性改造， 其中一句：如“千里的雷声万里的闪，有心见面路太远”原是“信 主动深入生活，探求民间资源，追求民歌体诗歌在表达上叙事 天游”中表现情人相距远而见面难之苦，被诗人变化为“千里 与抒情的融合，创作出了《王贵与李香香》，它最终在战争年 的雷声万里的闪，陕北红了半边天”，用来表现革命的发展趋势， 代的创作背景下走向了“经典化”。 有力地讴歌了土地革命运动；三按照信天游的格调来加以改造： 关键词： 《王贵与李香香》；民间资源；叙事抒情策略；“经 如“信天游”中有“革命的势力大无边，红旗一展天下都红遍”， 典化” 诗人改编成“草堆上落火星大火烧，红旗一展人都红了。”又 如李香香送王贵归队，在沟底捏泥人那一段，实际上是明代民 1938 年 10 月，毛泽东在题为《论新阶段》（收入《毛泽东选集》 歌《沐省时曲·锁南枝》的改造。《锁南枝》的内容是：“傻 时题为《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的报告中，提出 俊角 , 我的哥，又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 了“把国际主义的内容和民族形式”“紧密地结合起来”，创 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在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破， 造“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 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 气派”的号召。“民族形式”问题的提出再一次将文艺创作大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而对比一下李季描写的：“沟湾里胶泥 众化问题提上了“征程”，回顾此前“大众化”理论以及文学 黄又多，挖块胶泥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来捏一个我，捏的就像 成果，我们发现“大众化”的创作实践仍然收效甚微，包括此 活人脱。摔碎了泥人再重和，再捏一个你来再捏一个我。哥哥 次“民族形式”的讨论尽管声势颇大但仍未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有哥哥。”我们发现，李季去掉了原诗 直到 1942 年《讲话》的发表为文艺与群众的结合明确指明了方 中不健康的内容，如“傻俊角 , 我的哥”“捏的来同在床上歇卧” 向，诗歌领域才渐渐出现了一些代表性作品，其中主要有李季《王 等，而且诗的形式也改造成了两句一节的“信天游”，句子也 贵与李香香》、阮章竞《漳河水》、张志明《王九诉苦》、艾青《吴 更为精炼流畅。这些都是在借鉴传统民歌的基础上委婉的表达， 满有》等。因此我们可以说延安民歌体长诗一方面是《讲话》 含蓄而又符合以工农兵为接受主体的审美趣味。此外李季突破 指导下的产物，另一方面，这也是作者面对时代大环境所做出 了“信天游”两句一节，单表现爱情，每节意思相对独立的限制， 的主动选择。正如王汉林所说：40 年代民歌体新诗的繁荣不仅 采用几节乃至几十节来表达一个意思，或描绘一幅场景。并且 体现着诗人们以诗歌创作参与历史发展的良苦用心 , 更标志着他 诗人成功地在诗中运用比兴的手法，如“山丹丹花开红姣姣， 们以文本的方式从文体、语言、形式、审美诸角度对叙事诗这 香香人才长得好”用山花起兴，将香香比作明艳的花朵；“羊 一在古典文学中极不发达的文类进行了积极有效的探索与建构。 群走路靠头羊 , 陕北起了共产党”，由领头羊联想到共产党，下 本文以《王贵与李香香》为例探讨李季对这一叙事诗所做出的 句将头羊比作共产党的领导。 努力。 钱理群先生在《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中就着重从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