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下大义为名义的合谋——《史记·刺客列传》豫让刺赵襄子文本的儒学分析.pdfVIP

·总第438期·【国学研究】

以天下大义为名义的合谋

———《史记·刺客列传》豫让刺赵襄子文本的儒学分析

□翁俊山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史记·刺客列传》记载了希望以“士”扬名天下后世的豫让刺赵襄子的传奇故事。笔者从儒学的角

度对这一文本进行了分析解读，揭示了豫让与赵襄子本质上的合谋关系：两人均遵循“天理”这一天下大义，

一起维护以“忠”、“义”、“仁”为基础的社会伦理规范，从而成为对方眼中的“天下之贤人”。而正是在这一

伦理规范中，豫让与赵襄子两个人才得以顺利地订立了契约，并实现了性命与名望的交易。

关键词：天下；伦理；刺客；豫让

〔中图分类号〕K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6547（2010）05－0123－02

豫让刺赵襄子，是《史记·刺客列传》中讲述的第三个既去，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於所当过之桥下。襄子

故事。主要内容是，豫让两次行刺未果，最终赵襄子满足至桥，马惊，襄子曰：“此必是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

了豫让“击其衣”这一象征行刺成功、为智伯报仇的愿望，让也。於是襄子乃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

随后豫让“伏剑自杀”。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雠，而反委质臣於智伯。智伯亦已死

本文通过剖析这一典型文本，揭示了豫让与赵襄子本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雠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

质上的合谋关系：两人其实均是在遵循“天理”这一天下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於智伯，

大义，一起维护以“忠”、“义”、“仁”为基础的社会伦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嗟乎

理规范，从而成为对方眼中的“天下之贤人”。而正是在这豫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而寡人赦子，亦已足矣。子

一能够保证中国传统社会顺畅运转的伦理规范中，豫让与其自为计，寡人不复释子！”使兵围之。豫让曰：“臣闻明

赵襄子两个人才得以顺利地订立了契约。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宽赦臣，天下莫

一、豫让和赵襄子的行为分析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

豫让者，晋人也，故尝事范氏及中行氏，而无所知名。焉以致报雠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

去而事智伯，智伯甚尊宠之。及智伯伐赵襄子，赵襄子与於是襄子大义之，乃使使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

韩、魏合谋灭智伯，灭智伯之后而三分其地。赵襄子最怨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死之日，赵

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国志士闻之，皆为涕泣。

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雠而1．豫让的两次行刺。豫让第一次行刺，是在某天赵襄

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愧矣。”乃变名姓为刑人，入宫子上厕所的时侯。当时，豫让挟着匕首，装扮成涂厕之刑人

涂厕，中挟匕首，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欲刺赵襄子。赵襄子警觉发现后，认为豫让为原先的主公智

厕之刑人，则豫让，内持刀兵，曰：“欲为智伯报仇！”左伯报仇，是“义人”、“贤人”而放了他。赵襄子事后说，

右欲诛之。襄子曰：“彼义人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亡豫让为智伯报仇，尽管不成功，但“名已成矣”；自己放过

无后，而其臣欲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醳去之。豫让，“亦已足已”。“君子尊贤而容众”〔1〕是也。

居顷之，豫让又漆身为厉，吞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