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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贤媛原文及译文

作者：刘义庆

1.陈婴者，东阳人。少有德行修养，在乡党中享有盛名。秦末大乱时期,东阳人想要推举婴为领袖,但婴的母亲说:不可以!自从我嫁入你们家,虽然见过贫穷,但也见过富贵。一旦你成为领袖,恐怕会有不祥之事发生。不如让你归属于别人麾下:如果事业成功,你也能分享一些利益;如果失败,祸患也不会归咎于你。

2.汉元帝的宫女众多,于是命令画工绘制她们的画像,以便随时召唤。其中常常受到恩宠的宫女,都会通过行贿来获得青睐。王明君容貌极其美丽,但志向不在于追求恩宠,于是画工就毁坏了她的画像。后来,匈奴来求和,要求汉帝赐予美女,汉帝便派遣了明君。虽然后来后悔了,但由于名字已经出去,也不愿意更改,于是还是让她前去了。

3.汉成帝宠爱赵飞燕,飞燕诽谤班婕妤,于是帝下令审问。班婕妤辞曰:我听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修善也不一定会得福,又怎能指望通过邪恶的行为来获得好处呢?如果鬼神有知,他们不会接受邪恶谗言的诉求;如果他们无知,诉说又有何益处?所以我不会这样做。

4.魏武帝去世后,文帝全部接收了武帝的宫女为自己服侍。及至帝王病重,卞后出来看望。太后进入内室,看到直接侍奉的人都是武帝曾经宠幸过的人。太后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回答说:正是在魂魄离体的时候过来的。于是太后不再前去,叹道:狗和老鼠都不会吃你们的剩余,死了也应该如此!直到登山祭祀,也终究没有前去。

5.赵母给女儿出嫁,临行前嘱咐她说:要谨慎,不要做好事。女儿问:不做好事,难道要做坏事吗?母亲说:连好事都不应该做,何况是坏事呢?

6.许允的妻子是阮卫尉的女儿,品德如同妹妹一般,但相貌奇丑无比。婚礼结束后,许允再也没有进入内室。家人为此深感忧虑。恰好许允有客人来访,妻子让仆人去看看是谁,回报说是桓郎。妻子说:不用担心,桓一定会劝说许允进入内室的。果然,桓劝许说:阮家既然把丑女嫁给你了,你应该有所行动,好好观察她。许于是回到内室。见到妻子后,又想要出来,妻子料到他会这样,便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许说:妇人有四种美德,你具备几种呢?妻子说:新妇所缺乏的只有容貌而已。可是,士人有百种美德,你具备几种呢?许说:我都具备了。妻子说:美德之首是品德,你却好色而不好德,怎么能说都具备了呢?许有些惭愧,于是二人相互尊重。

7.许允曾任吏部郎,经常提拔自己的乡里人。魏明帝派遣虎贲来逮捕他。他的妻子出来劝阻,说:明主可以凭理由罢免,但很难凭感情求情。到了皇帝面前,许允说:举出你所知道的人。我的乡人就是我所知道的人。陛下可以考核他们是否称职,如果不称职,我愿意受罪。皇帝考核后发现都是得当的人选,于是放了许允。许允衣衫破烂,皇帝下诏赐予新衣。起初,许允被捕时,全家人都号哭,但他的新妇却云淡风轻地说:不必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她准备了粥等待他的归来,不久许允果然回来了。

8.许允后来被晋景王所杀,他的门生跑去告诉他的妻子。妻子正在织布,神色不变,说:我早就知道了。门生想要藏起他们的孩子,妻子说:不要管孩子的事。后来他们迁居到墓地,景王派遣钟会去看他们,说如果孩子有才能,就要收养。孩子向母亲咨询,母亲说:你们虽然都很出色,但才能并不多,只要保持诚挚的心态,就不必担心。不要过于悲伤,钟会一走,悲伤也就结束了。你们还可以稍微打听一下朝廷的事情。孩子们听从了母亲的话,钟会回去后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最终他们得以免遭牵连。

9.王公渊娶了诸葛诞的女儿。进入洞房后,二人开始交谈,王公说:新妇的神色显得很卑微,与公休的风范大不相同。妻子说:大丈夫若不能像彦云那样,又怎能要求妇人与英杰相比呢!

王经少贫苦，仕至二千石，母语之曰：“汝本寒家子，仕至二千石，此可以止乎!”经不能用。为尚书，助魏，不忠于晋，被收。涕泣辞母曰：“不从母敕，以至今日!”母都无戚容，语之曰：“为子则孝，为臣则忠。有孝有忠，何负吾邪?”

山公与嵇、阮一面，契若金兰。山妻韩氏，觉公与二人异于常交，问公。公曰：“我当年可以为友者，唯此二生耳!”妻曰：“负羁之妻亦亲观狐、赵，意欲窥之，可乎?”他日，二人来，妻劝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墉以视之，达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正当以识度相友耳。”公曰：“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

王浑妻钟氏生女令淑，武子为妹求简美对而未得。有兵家子，有俊才，欲以妹妻之，乃白母，曰：“诚是才者，其地可遗，然要令我见。”武子乃令兵儿与群小杂处，使母帷中察之。既而，母谓武子曰：“如此衣形者，是汝所拟者非邪?”武子曰：“是也。”母曰：“此才足以拔萃，然地寒，不有长年，不得申其才用。观其形骨，必不寿，不可与婚。”武子从之。兵儿数年果亡。

贾充前妇，是李丰女。丰被诛，离婚徙边。后遇赦得还，充先已取郭配女。武帝特听置左右夫人。李氏别住外，不肯还充舍。郭氏语充：“欲就省李。”充曰：“彼刚介有才气，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