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润文学奖-散文组负责稿.pdfVIP

（一）

食“餈”

最早的“餈”，如《说文解字》卷五所言为“稻饼”，又《释名》中以声训释

“餈”：“丞燥屑使相润渍饼之也，饙分也，众粒各自分也。”大体可认为餈是将米蒸

熟捣烂后制成的饼状食物。《诗经稗疏》卷一：“湖湘人谓之为青。前采之舂

以和米粉作餈。”我们可以推测彼“餈”为此“糍”。至于糗饵粉餈四类，到了清代

已渐渐模糊，不再详究。

我几乎偏爱一切糯米制品。跟其他甜食不一样，“餈”们Q弹有嚼劲，在牙

尖碰撞缠绵，到底口难平，人也不易寂寞。

说起糯米制品，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吃火锅和过大年必备之年糕。总是

有那么一些时刻想吃炒年糕来，白胖胖的年糕沾上木红的甜辣酱，刚吃几口

是满足的，然而还没吃到一半，就腻味了。冷了就更难吃，对年糕的钟情全无，

只看见要红不红的辣酱不自知地在碗里卖弄风骚。炒年糕，还是一群人抢着吃好。

自己吃不上几个，只能望着捞到最后几枚的幸运儿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却还温柔

道：“你吃吧”。

其实，还有一种可以美滋滋独食年糕的方法——烤年糕。不是烧烤摊子那种，

是要大火烤得“嗞嗞”的，外面的皮脆实，里面却热乎又软绵，咬开后用舌尖搂

住，有种泡泡糖的弹性。这个时候就可以蘸甜面酱了，烤出来的年糕脆儿抵消了

部分糯米的拖沓口感，细细咀嚼，甜辣香和糯米香交织在一起，多吃几个也不会

腻。对不喜甜的人来说，撒上香喷喷的孜然粉和辣椒粉也是极好的。

年糕，很像精修版的糍粑。我对普通的糍粑倒是没有太多感情，因为它太平

实了，但它是糯米制品的老，是最本真的存在。起初是用熟糯米饭放到石槽

里用石锤或者芦竹（因地方差异，有的也用竹来代替）捣成泥状制作而成。糍粑，

最好看的是中间点上一抹红，面上还留许多白色的粉末，沙沙的白粉爬在软软的

糍粑上，让我喜悦。想起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地面几乎都是白的了，但我遇见

一颗樟树荫下居然还有小块的绿意，是糖霜下的抹茶蛋糕。口感粗糙，能嚼出

一点米粒的糍粑才好吃，超市卖的那种，不知加了什么剂，顺滑得缺了一点

个性，但切成小块后跟红糖、蛋花、枸杞煮在一起，煮的时候冒着甜汽，也不失

未一道冬日暖心佳品了。

糍粑的种类不少。除了白色的之外，还有高粱粑粑，桂东黄糍粑。我印象最

深的是花粑子（土话这样叫），为什么印象深呢？学前班的时候我接我

放学，在校门口前水泥地的缝隙里抓了一把缀点小黄花的草就说要回去做菜了，

这对我幼小的心灵可以说是带来震撼了。总来她就变出了墨绿色的粑粑来，

甜中夹着清苦，野草也有点嚼头。但是我没敢多吃，我还是个上学前班的孩子，

我不想被毒死。还有，那种菜市场放在竹筐里卖的包在叶子里的扁平糍粑，有一

丢丢油了，味道也还不赖。

不怕各位笑话，我以前还吃过一种叫做“马打滚”的玩意儿——明显，是驴

打滚的仿货。其实也就是糯米团子在黄豆粉里滚上一滚，如果再裹上芝麻和红糖

浆，大概就能升级成“三”。“马打滚”一般是个约摸50岁的在卖，听

口音应是外地人，皮肤黝黑有些皱纹，动作麻溜。冬天的很多个晚上，馆门

前也有这样卖红薯的，个子不高，留着生了一半白发的寸头，手上戴着暗红

色的有年代感的袖套。我有时想知道，人群走空，夜里收摊他们去了哪里。

还有这么一些糯米制品们不甘寂寞，硬是要勾搭上其他界的食物，争当糯食

界的花花蝴蝶。

喜欢吃“”的多是奔着芒果去的吧，我不是，我身在芒营心在糯。

的糯米小丸子才是最好吃的，调皮又劲道，难能可贵的是还能闻到糯米本

身的鲜香。这样一群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