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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化生存

——（第二届学习性组织国际论坛演讲提纲）

赵幼华

一、“学习化生存”的主体本质

1、永远长不大的人类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论着《学会生存》指出：“现代科学证明，

人在生理上尚未完成，这一点对我们认识人，是有独特贡献的。我

们可以说，人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成人，他的生存是一个无止境的完

善过程和学习过程。人和其他生物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的未完成

性。”法国科学家乔治﹒拉伯萨特1963年发表了他关于“人的未完

成状态”的专题论文，他指出：人类从生到死都处在未完成状态，

换句话说，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脱离动物界，“不停地变成一个

人。”

现代生殖学研究表明，人都是早产儿。和其他所有动物相比，人

的早产特征非常明显。

其他动物的大脑在母体内就已成熟，人的大脑在子宫外的环境中

还继续生长。在许多情况下，新生儿甚至连吃奶也需要激发和引导。

人的本能似乎从表象上消失了。如果要生存，他必须学习。从吮吸

乳汁、喝水、排尿，到学习爬行、走路、奔跑，直至学习语言、学

习认识事物。每一个环节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他的“生存缺憾”。

人生的每一步都和学习息息相关。

从根本上说，这是人类进化的特殊性所决定的。恩格斯在“劳动

在从猿到人中的作用”一文中指出：直立行走，是人猿楫别决定性

的一步。美国生物学家斯蒂芬·杰伊·古尔德认为：“人类是历史的

一个细节，是一系列偶然和不大可能出现却又出现了岔道的产物。

在生物进化史的漫长道路上，动物原本没有发展成人类的机

会……”。按古尔德的观点，人类的出现是基于“一种不可能出现的

奇异”，我们是“历史中的一个细节，而不是总原则下的降生”。一

些微不足道的差异在当时它们存在的时期并没有引起重视，但随着

发展却能在以后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个“历史中的细节”便是“站立”，它使猿变成了人。但是，

从本质上说，人类的骨骼并不适应直立。由于人的直立，女性将承

担比其它动物更为沉重的怀孕负担。于是人类包括骨骼在内的生理

功能的限制便不得不让胎儿早日“瓜熟蒂落”。

此外，人的大脑的高度发育，胎儿大脑体积已经达到女性产道的

极限。这也许是最重要的。如果胎儿继续发育，母亲将受到致命的

伤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由于人脑的出现和发展，人和动物脱

离的特征越来越依赖大脑的功能，即人类所独有的高超智慧。在人

类的生存斗争中，体能因素以及生物本能由于人脑的出现而不再具

有重要的作用。而依赖于人脑的思维和语言，在人的发展中，起到

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2、本能潜在化

最新科学研究告诉我们，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存在着一种被称

作“hoxgene”的基因，这种基因控制着在人类母体里“建造”躯

体的过程。但是，此后，基因们的工作状态突然潜在化了，它们从

控制状态转为待控状态，使人终生中都处在准备状态中，时开时合，

保持着对外界环境做出各种反应。它们无法预测人的经历，不能再

继续单方面塑造人，只能赐人一种人类独有的功能，即适应教化的

天性。在整个人类进化史上，人类对大脑、智慧的依赖，产生了一

个遗传后遗症，即“本能潜在化”，或者说“本能隐性化”。人的一

切本能都已经（或者说正在）潜在化。在动物界，一切本能都是显

性的。而人呢？我们几乎找不到不需要学习便能适应生存的人的本

能了。即使是在最基本的本能上也是如此。

孔子曰“食色，性也”。意思是饮食和繁殖是人的本能，它比其

他任何事物都具有原始性。在动物界里，这两件事是基因导向，自

然发展，不需要学习的。而人却不同，自从诞生以来，人就沿着两

进化道路前进：生物的和文化的。人类进化的历史，镌刻在人头脑

中的“食”，并不是动物式的“生吞活剥”、“茹毛饮血”，而是内容

丰富的“烹调”。在性问题上，支配人类的是一种高技巧的性文化，

自古如此。人类性事活动从来都是笼罩在文化之中。人的性行为变

成了一个复杂的社会过程。本能在人类的性活动中，完全不象其它

动物一样占有支配地位。

说人的本能潜在化，是指人几乎所有的本能一开始便处在特定的

社会文化中，不通过学习便不能实现。所以我们说，人类发展到今

天，在“食”、“色”这类最基本的本能都已“潜在化”了。也就是

说，它们虽然都还存在，但必须有一种东西去激发、引导它们，这

种潜在的本能才会成为现实。

这种东西就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