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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中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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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丽

（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84）

[摘要]在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之前，从方法论意义上而言，研究哲学史的方法论大体可概括为两种：发生学思维方式和逻辑学思维方式。一种是追溯世界的起源、开端出发研究历史和社会，是一种产生与被产生，孰先孰后的关系；一种是从概念出发研究历史和社会，是一种解释与被解释的关系。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矛盾？马克思用“实践”的思维方式实现“哥白尼式”的变革和转向，证明二者之间是统一的。

[关键词]实践；发生学；形而上学

[中图分类号]A84[]A[]1001-8999(2016)02-0121-04

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文的第二部分，恩格斯的主旨是要揭示社会主义从空想如何成为科学的，科学社会主义之为“科学”的逻辑论证过程的展开。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这两大发现是马克思之为马克思的根据，也是马克思与之前的哲学家、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们不同之所在。本文只对马克思是如何“发现”唯物史观的“实践”，从思维方式上首先进行的变革这一点出发进行论证。对“实践”的理解也不能仅仅局限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旧唯物主义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这个层次来理解“实践”。我们可以从对哲学史上的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的考察出发来理解马克思的“实践思维方式”及其实现的变革。

一、发生学思维方式与形而上学①

从哲学史上考察，“形而上学”思维方式也可以说是一种发生学的思维方式。首先我们进行哲学思想史的考察。这种“形而上学”的思考方式可以追问到古希腊时期的哲学，如古希腊的哲学家泰勒斯提出万物的始基是“水”，紧接着还有哲学家提出“气论”，“数论”，“四因说”等等，这都是从时间的起源上追问，或者说从“存在论”本体论意义上追问事物之为事物的根据。

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可以归结为一种“发生学”思维方式。这种方式就是从“产生”与“被产生”，“引起”与“被引起”的关系追问事物的根据，是一种从“时间上”的现在性进行追问，关注的是“谁产生了第一个人和整个自然界”的问题，关注关于自然界、人以及人的意识的产生和发展的历史，并进行时间起源意义上的追问。这可以从亚里士多德的“第一哲学”的称谓可以看出。其在《形而上学》里强调“第一哲学”，这个“第一”就是超越的东西，就是始基(arche)。

近代哲学研究不仅仅从始基上追问事物之为事物的根据，费尔巴哈指出：“发生学观点的批判哲学是这样一种哲学，它对于一个由表象提供的对象，……并不作武断的证明和理解，而是研究其起源。”…费尔巴哈在论证自己的哲学不同于古希腊的朴素唯物主义的时候指出：“新哲学将人连同作为人的基础的自然当作哲学唯一的，普遍的，最高的对象——因而也将人本学连同生理学当作普遍的科学。”

这种“发生学”思维方式是为了确证人与自然之间的联系，并凸显出人之外在的“客观性原则”，同时还可以对人也进行自然科学式的研究，对人的脑、眼、耳、鼻、骨骼肌肉等分门别类地进行研究，但这种研究只不过是生理学、医学研究的内容，并不能把人与动物进行区别，不是人类社会学或者哲学研究的内容。正如萨特所说：“这只杯子的实在性在于：它在那里，它不是我”。也就是说，杯子之为杯子有其自身的原子、材料、性质，它是异于“我”这个主体的一种“客观存在”。这种思维方式奠定了自然科学的基础。因此正是这种“发生学”思维方式促进了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所以恩格斯指出：“为了认识这些细节，我们不得不把它们从自然的或历史的联系中抽出来，从它们的特性、它们的特殊的原因和结果等等方面来逐个加以研究。”这种分门别类的研究，“把自然界分解为各个部分，把自然界的各种过程和事物分成一定的门类，对有机体的内部按照其多种多样的解剖形态进行研究，这是最近四百年来在认识自然界方面获得巨大进展的基本条件”。

这种“发生学”的思维方式追问事物的“始基”，它虽然能奠定自然科学基础并促进其不断发展，但同时也会让自然科学走入死胡同，尤其是把这种思维方式引入到人类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必定会出现康德的“自在之物”这样的东西。物理——自然的事物有一个因果序列：一个事物有一种或者多种原因以成为这个事物，而这个事物又成了另外一个结果的原因，以至无穷无尽。这样就陷入一种“恶无限”。不仅如此，把人等同于“动物”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忽视了人的能动性、超越性。人就堕落为“物”、“机器”等等。如法国机械唯物主义的代表哲学家拉·梅特里根据大量医学、解剖学和生理学的科学材料，证明人的心灵状况决定于人的机体状况，着重证明思维是大脑的机能和道德源于机体的自我保存的要求，指出“人是一架如此复杂的机器”，“这是一架多么聪明的机器！……比最完善的动物再多几个齿轮，再多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