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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卡米克声誉和先辈选择：帕森斯与制度主义者

Camic,Charles.1992.“Reputation

andPredecessorSelection:Parsonsand

theInstitutionalists.”American

SociologicalReview57:421—445.

卡米克这篇文章内容丰富，具体论证比较缠绕，但问题并不复杂：

写作了《社会行动的结构》（以下简称《结构》）的帕森斯，他的思

想先辈究竟是谁？更具体地说，事情是否的确如以往所说那样：帕森

斯是因为美国缺少讨论价值和规范等议题的理论家，才在《结构》中

转而分析四位重要的欧洲思想家？

一、思想先辈和内容契合模型

所谓思想先辈，指的是社会理论家在进行自己的思考时所选择的

不断参照、对抗、争论和吸纳的思想家，与广义上的“思想影响”—

—各种经历与思想趋势——不同，先辈选择集中于理论家和理论家之

间的思想关联。卡米克指出，先辈选择的过往研究中存在两种主要观

点：（1）先辈和继承是一种线性的时间先后关系，因此，确定思想先

辈也就是寻找与后来人具有相似看法的早期人物；（2）先辈和继承是

一种问题和议题的延续关系，因此，确定思想先辈就是寻找更早时期

处理了同样问题的人物。显然，这两种观点都以思想内容上的契合为

基础，但“内容契合”中的内容与契合都是相当含糊的概念，思想家

的作品从内容上讲往往零散多元，而契合又既可以是正面的参考对象，

也可以是持久的批评对象。即便能通过良好的定义克服这些问题，内

容契合模型在应用时也会遇到另外两个方法论难题：（1）使用这一模

型的人往往无条件相信思想家本人的表述，而这些表述经常是已经擦

除了实际情况中的磕磕绊绊；（2）使用这一模型的人往往过度关注基

于内容的吸纳，而不考虑基于内容的排除。总而言之，内容契合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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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是一个过度纯洁和过于理想的模型，就事先过滤了社会制度环

境这一方面来说，内容契合模型自身才是还原论的（Camic，1992：

423）。

二、《结构》思想先辈研究中的问题

卡米克（1992：424）并不完全否认内容契合模型，事实上，他

认为要弄清楚帕森斯在写作《结构》时的先辈选择，理解这本书的基

本内容完全必要。在卡米克看来，《结构》有批判性和建设性两条线

索：（1）批判功利主义。帕森斯认为，从霍布斯到边际效用理论家的

功利主义传统，不仅忽视了行动的规范要素，而且任意假定了行动目

的的不一致性，他们的社会世界图像是原子式的，将具体的社会系统

看作单个行动及其加总。最终，功利主义在逻辑上得出了一切人反对

一切人的冲突局面，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只好求助于一个形而

上学的“利益天然一致性”假设，这难以令人信服，由此构成了帕森

斯眼中社会学的核心问题：社会秩序何以可能？（2）建构唯意志论行

动理论。帕森斯强调，人类行动者的“人格的社会性成分”主要有两

种，一是内化的基本价值，这规定了行动即时的和根本的目的，二是

义务道德或伦理准则，它规定的是行动者用以达成目的的手段。价值

使行动的目的摆脱任意性，道德则证明理性并不是行动的唯一标准。

而正是因为基本价值锚定在文化（特别是宗教）中，又分化进社会的

不同领域，而且伦理准则或社会制度限制了行动者纵情妄为，社会才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