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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工纠纷中工程价款的利息问题探讨

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法律关系中，支付工程款是发包人的主要义务。发包人不按合同约定的时间和数额支付工程价款的，应向承包人支付欠付的工程价款及相应利息。由于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履行时间长、涉及的工程价款金额大，无论是施工合同约定了利息计算方式，还是按照法定利息标准计算，都关系着承发包双方重大利益。工程价款的利息问题往往是建工纠纷案件中争议的焦点问题。工程价款利息纠纷主要集中于利息是否应该给付、利息起算时间、利息计算标准等问题。

工程价款利息的性质

关于欠付工程款利息的法律性质，理论和司法实践中一直存在争议，主有三种观点：一是欠款利息属于法定孳息；二是欠款利息属于因发包人延迟支付工程款给承包人的损失；三是欠款利息可以作为违约金处理。三种观点都各有各的的道理，最高法院民一庭在《新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理解与适用》中采用了工程价款利息的性质是法定孳息这一观点【1】。但笔者认为，这种近乎“一刀切”的做法很难保证合法、公平的保护当事人各方利益，尤其是在承包人存在过错的情况下。实践中，在施工合同无效案件中，承包人存在违法投标、转包、挂靠、违法分包等违法行为，施工则存在工期延误、工程质量不符合约定、不履行保修义务等违约行为，给发包人造成了较大损失。因合同无效，发包人无法适用违约责任条款对承包人进行索赔违约金，却要向承包人支付工程款并按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支付利息，这是不公平的，也不符合民法的过错责任原则。

利息计算标准

利息的计算标准主要涉及工程垫资款和工程欠款两个方面：

1.垫资款的利息标准。合同有约定的从约定，无约定的无利息。《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第25条?当事人对垫资和垫资利息有约定，承包人请求按照约定返还垫资及其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但是约定的利息计算标准高于垫资时的同类贷款利率或者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的部分除外。

当事人对垫资没有约定的，按照工程欠款处理。

当事人对垫资利息没有约定，承包人请求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2.工程欠款的利息标准。有约定的从约定，没有约定的，按照按照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者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息。《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第26条当事人对欠付工程价款利息计付标准有约定的，按照约定处理。没有约定的，按照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者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息。

垫资利息与工程欠款利息的计算标准有所不同，在无约定的情况下，垫资款无利息，但工程欠款是按照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者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息。

笔者认为，工程欠款的利息计算标准在无约定的情况下，统一按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而不考虑当事人的过错责任，容易产生新的不公平，特别是在无效施工合同中，应结合当事人的过错程度确定欠款利息计算标准。具体包括：

（1）如果发包人承担全部过错责任，则可支持发包人按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或者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向承包人支付欠付工程款利息；

（2）如果承包人承担全部过错责任，则发包人不应向承包人支付欠付工程款利息；

（3）如果因当事人均有过错原因造成合同无效，可按当事人的过错程度分责在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或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范围内酌定利率标准确定利息。

工程价款利息的起算时间

《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第27条利息从应付工程价款之日开始计付。当事人对付款时间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的，下列时间视为应付款时间：

（一）建设工程已实际交付的，为交付之日；

（二）建设工程没有交付的，为提交竣工结算文件之日；

（三）建设工程未交付，工程价款也未结算的，为当事人起诉之日。

关于应付工程价款之日的确定，一般情况下，如果合同对付款时间有约定的，应当遵从当事人约定；如果当事人对付款时间没有约定或约定不明的（包括因各种原因导致合同无效的情形），建设工程已实际交付的，交付之日为应付工程价款之日；工程没有交付的，提交竣工结算文件之日为应付工程价款之日；工程没有交付，工程价款也没有结算的，当事人起诉之日为应付工程价款之日。

其它实务问题

1.工程价款利息不享有优先受偿权

《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第40条第2款??承包人就逾期支付建设工程价款的利息、违约金、损害赔偿金等主张优先受偿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2.工程欠款利息支持的上限为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四倍

《施工合同司法解释（一）》第26条规定“当事人对欠付工程价款利息计付标准有约定的，按照约定处理。”在当事人有明确约定的情况下，工程欠款利息的计算标准无论多高是否都会得到法院的支持，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司法实务当中，最高人民法院多倾向于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已被修改）第二十九条“借贷双方对逾期利率有约定的，从其约定，但以不超过年利率24%为限”的规定，参照借贷合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