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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血中心的文人墨客

张贵民;刘巍

【期刊名称】《中国医院院长》

【年(卷),期】2011(000)012

【总页数】2页(P70-71)

【作者】张贵民;刘巍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推荐理由

协和一脉，偏踞天津，不变的是血研所严谨、低调的治学风度；国际水准，中国疗

法，只因他想圆贫困血液病患者的求生之梦。

如果对患者的痛苦漠不关心，什么技巧也解决不了问题。

闲来无事，张凤奎也许会铺开一张宣纸，熟悉一下那久违的翰墨气息。自从他成为

中国医学科学院天津血液学研究所（下称“血研所”）贫血诊疗中心的主任后，这

样的休闲机会越来越少了。不过，他开放、严谨的治学态度却像隽秀、规整的字体

一样，从未改变。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人文气息，几乎成为他一生行医治学的指引。

2002年，当张凤奎首次在中国尝试使用大剂量环磷酰胺治疗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下称“重型再障”）时，这种治疗方案在国际医学界还存在很大争议，美国甚至

给出了“不推荐使用”的结论。顶着巨大的压力，张凤奎决心要通过精确的剂量控

制和有效的辅助治疗使方案不断完善，因为中国患者需要它。

“使用环磷酰胺治疗重型再障完全是让缺钱给逼的。”张凤奎表示，重型再障的首

选治疗方法是造血干细胞移植，其次是国际通用的ATG方案，受困于高达几十万

元的治疗费用，2/3的患者都放弃了治疗。

有没有更为经济的方法，救治那些放弃治疗的重型再障患者？这成为张凤奎探索新

治疗方案的最初动因。恰在此时，他查阅到早在1996年，美国血液专家Brodsky

曾尝试使用大剂量环磷酰胺治疗重型再障，10例患者中有7例达到完全治疗，而

且费用只有几百元人民币。

这一发现让张凤奎十分惊喜，他隐约地感到，这可能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治疗方

案。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盆冷水。据相关文献显示，尽管大剂量环磷酰胺治疗重型

再障缓解率与ATG方案相当，但早期死亡率较高。美国给出的结论是：不推荐使

用。

结论的得出，无疑给这一新的医疗方案下达了死亡判决书。然而，张凤奎并不想就

此轻易放弃。经过详细分析试验报告，张凤奎判断，环磷酰胺组患者早期死亡与该

药并非完全相关。“环磷酰胺是临床最为常用的免疫抑制剂，最初用来做骨髓移植

预处理，所以这个试验中用量很大。我们就尝试用较小的量来直接治疗重型再障。”

张凤奎告诉记者，当剂量减少后，疗效没有减损，而且副作用减少了，患者存活的

几率增大。

2002年8月，在征得了医院伦理委员会同意后，张凤奎开始了他的首次尝试。第

一位接受环磷酰胺治疗的是一位东北男患者。当时，重型再障引发的严重感染不仅

折腾掉了他半条命，还让家里债台高筑。正当他要放弃治疗返回家乡时，张凤奎经

过慎重思考，向他建议进行环磷酰胺治疗。“当时是用20毫克每公斤体重的量进

行的试验性治疗，患者反应很好，很快就达到了血象缓解。”第一例的成功，坚定

了张凤奎最初的决心。

随后，他又按照相同的剂量和流程，对另外6人进行了治疗。就在他信心满满时，

一个噩耗传来。他收治的第一例患者，因为肺出血死于东北老家。“这和国外报道

的使用环磷酰胺后的复发情况有些区别。所以我们怀疑是不是剂量太小了。”在综

合了一部分受试者的疗效后，张凤奎决定将剂量调整到30毫克每公斤体重，最终

达到目前与主流疗法相比缓解率不低且副作用不大的效果。

从2002年至2010年，血研所收治了80例左右的重型再障患者，疗效达到70%

左右。通过医生的充分告知而选择这一疗法的患者通常都是因为无法承担标准治疗

费用而打算放弃治疗的贫困人群。国外相关统计数据显示，如果不进行任何治疗，

重型再障患者的半年死亡率是25%，一年死亡率接近50%，两年死亡率达到80%

以上，放弃治疗几乎等于回家等死。而治疗总费用通常仅两万多元的环磷酰胺治疗

给了他们一线求生的机会。

在张凤奎看来，虽然目前ATG联合免疫治疗依然是标准治疗，但随着环磷酰胺治

疗患者的增多，临床证据的不断加强，环磷酰胺有可能成为重型再障的标准治疗手

段之一。

然而，不同于科研上的大胆创新，在治疗方案的推广上，张凤奎显得谨慎十足。

“仓促地推一个有风险的项目，可能会毁了这个项目。”张凤奎表示，目前我国医

院水平参差不齐，而且操作不规范。一旦在经验总结不足的情况下将其推广下去，

在剂量应用和支持治疗方面很难控制。“那就不是救命，而是杀人了，不仅不符合

试验的初衷，也会影响医院未来的发展。”对患者健康和生命的尊重，是张凤奎考

虑的首要因素。

对环磷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