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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往何处（五）

方令晚估算了一个或许只有夏行凯在家的时间，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声，方令晚迟疑了一下，这迟疑包含着一点惊愕，她怎么今日不上班？然而那种想和夏行凯说话的欲望还是抑制不住。电话从那个有着甜蜜女声的手里转到了夏行凯的手里。最终和夏行凯说上了话，彼此都有些尴尬，方令晚也没来得及将自己生病的事告知他，电话是在一片模模糊糊中挂断的。挂了电话，令晚觉得自己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然而那些懊悔又成了丝丝缕缕缠了过来。头又痛又胀，手和脚都是软软的，方令晚觉得不能再去想这些事了，实在是想不动了。

一觉醒来才感到人好象复原了些生气，头脑醒悟了许多，手脚也有了些力气，方令晚想着要尽快回学校去，或许出去走走反而有好处，于是起来，换去睡裙找了一件纯色的套裙，才发觉人是瘦了一圈。昨天父母说看了心疼，令晚只是觉得父母有些夸张，今日等梳洗装扮停当，才发觉自己好象真的是单薄了许多，镜子前的她愁闷而沉静，令晚想难怪自己常不合群，同龄的女生肯定是不喜爱她这个样子，而她心底是多么想回到那种无忧无虑，能潇洒开朗的状态，只是那个夏行凯将她整个人都无形地拴住，让她不进不退，不上不下，失了年青人的无虑又没有成年人的成熟和无顾忌，或许何洁说的是对的，爱情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而现在他们连最基本的问题也没有解决。方令晚跟父母说了声想出去随意走走，父母也没有拦，要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夏行凯打来的。

令晚，昨天怎么会打电话来，不是说好了不往我家里打电话吗？她这几天生病在家，我忙得脱不了身也顾不得去学校看你。昨天你打电话是不是一起先没说话，她很惊奇，连着问我原委是谁。既然打了就说话嘛，这样反而不好！

方令晚想起那几秒钟的迟疑，女人就是天生的敏感，仅仅是几秒钟却也是能在电话里感受到那份异样的。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方令晚留意到了父母就在客厅里，也不好说什么，心中焦急起来。

令晚，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我只是有点不舒适。方令晚揣摸着此刻夏行凯的心思，她想她肯定以为自己是小题大作，那些在病中想要求得救济的焦灼之情和相思之情到了现在倒成了一种手足无措。

令晚，这些天我很忙，她的病一时不见好，我得留着照看，等过些天我来看你好吗？哦！记得，不要打电话来，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烦。

挂了电话，令晚跌坐在沙发里。父母看到她脸色不好，执意不让她出去，回到房里，令晚最终哭了起来，怕出了声音惊扰父母，内心的难过已经将整个心都淹了。

病彻底好了之后，方令晚一心想的就是快点回到学校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她去借了一些心仪了很久的好书，将手边的一些事做好，那些伤心的事被搁置到心底的一个角落里，不去碰，离得远远的，伤痛便小了许多。何洁回来了，一脸的欢乐，方令晚很感慨，原本欢乐是一件单纯又简洁的事，何洁找到了欢乐的天堂，而自己虽然连欢乐的门槛也未靠近，但抑制住哀痛总还是应当可以做到的。方令晚想让自己欢乐起来，她觉得好像有一种新的东西在远方呼唤，尽管她也分不清那原委是什么，但她知道那可以让她欢乐起来，让她不再沉郁和消瘦，让她可以不再给父母添烦心。夏行凯连续半个多月没有和方令晚照面，这倒给了一个宁静给方令晚。

方令晚最终将手边的事整理好，心里的那些杂乱如麻的事也被搁置到角落里，她起先有心情骑着车出去随意逛逛，那个很久没去的酒吧又让她生出了憧憬。挑了个下午一个人抱着本书去坐了一会儿，老板见令晚来了很兴奋，关切地问着为什么好久不来了，寒喧的同时递上一杯令晚惯要的托尼克水和一杯酒。

今日是怎么了，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喝酒，不要说洋酒，连啤酒都极少碰，我对酒精过敏。

这是蛋黄酒，是专给小姐配的，不会醉人的，口味很好，进了十瓶价格虽贵却卖得很好，只剩最终一瓶了，特地给你尝尝。

感谢。

方令晚尝了尝这种洋酒，感到除了一些略微的辛辣之外就是一种幼滑和刺激，是让人从口感到神经都会为之一振的簇新。方令晚倚着窗看了二十几页的书，人感到很安逸，前些日子整个人都是惶惶然，现在最终可以调整到看书的心境中去了，又顺手做了些笔记，然后在笔记本里随意画了几张她心仪的美女图，画着画着就忍不住地笑出声，到了过晚饭的时间才心满足足地回学校去。

张磊在宿舍门口等了很久，正打算走倒和兴致正浓的方令晚遇见了。

你怎么来了？

我特地来看你。我本想请你一起吃晚饭的，等了很久，现在都早过了时间了。

我还没吃。

俩个人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好几份菜，方令晚是真的饿了，也顾不得作小姐状，和张磊一起风卷残云地将食物当敌人一样地歼灭掉。张磊看着方令晚这样的胃口好也是从心底兴奋。

令晚，你这些天好象很兴奋，气色也好多了！

是吗？我不觉得。

你应当多兴奋少悲伤，你身体不好，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对身体不好，你应当多笑笑，你笑的时候很美。

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