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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中国哲学的以自然为镜

西方哲学一开头就以自然或“他者”为镜，谈谈中国哲学的以自然为镜。

一、以人为镜：中国哲学的内在特质

这里讲到实行仁的方法，要“克己复礼”，约束自己的行为使其符合礼的规范，一旦做到这一点，天下的人就会认为他做到“仁”了;求仁是完全自觉的，由自己确定的，并不依靠他人;求仁必需在视听言动方面符合礼，“仁”是一种全面的道德行为。这些求仁的做法是从“仁”动身对人内心的一种关照，“仁”是内心道德抱负的幻化，而又反过来关注和约束内心。与儒家相反，出世的道家提出“道”作为最高的范畴。“道”既是世界的统一原理，又是世界的进展原理。它源自于内心，是一个精神性的东西，先天地而存在，是万物的根本、宗主;它不依靠外来的力气，不停的循环运动。但就是这么一个源自于内心的“道”，产生了天下万物。“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4](P98)“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4](P100)老子这种生成观，充分展现一个从内心动身的“道”，是如何关照自然，从而生发人和自然关系的。无论是“仁”还是“道”，它们都是从自身动身，以自身为镜的思维模式，但这种思维模式的两个方面从自身动身关照自身和从自身动身关照自然，从先秦开头，却不断的互相交织，使得历经了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和宋明理学的中国哲学，能够将儒释道相融合，提出“我心”(自身)和“宇宙”(他者)同一的关系。王守仁即说：“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6](P167)他的意思是，“我心”并没有它自己的不同于宇宙(包括他人)的本体，“宇宙即是我心，我心即是宇宙”，从而将“我心”和宇宙合二为一，那么，“心犹镜也”，[6](P32)心成了一面镜子，所以“心无体”。因此，邓晓芒说：“在数千年的中国思想史中，我们几乎看不到一种要从根本上把客观世界当作镜子来反观自己、发觉自己、熟悉自己的努力，而总是观察把人的内心当作安静的湖水，犹如明镜，一切涟漪和波澜，一切欲求和冲动都不是‘本心’，而是对本心的干扰和遮挡，真正的本心是虚静、‘无事’、‘空’。因此只有用心内向，守静抱一，屏息朗照，才能获得宇宙的真谛。”[3](P4)

二、以自然为镜：西方哲学的传统特征

与中国人的思维模式相反，西方哲学一开头就以自然或“他者”为镜，这里讲的“他者”，泛指与人的“本心”相对立的外界对象，最直观的是自然，包括“他者”人和“他者”物，我们甚至还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也包括与“本心”相对立的人自身。西方哲学以自然为镜的特征从古希腊自然哲学一开头便具有了。自然哲学家们将自然世界当作哲学观看的对象，试图在纷繁冗杂的外界现象中查找确定不变的本原，以致于在哲学思索中迷失了自己。古希腊最早的一位哲学家泰勒斯的故事好像就给了我们这样一种隐喻。传奇他因痴迷于观看天象而忽视了脚下的土地，跌入到了一个大坑中，遭到了人们的嘲讽，但他倨傲的说，哲学家只是由于过分关注自然才忽视了自己，他们要想发财简单的很，便利用观看天象的结果租下了大批的橄榄作坊，结果其次年橄榄大丰收，他出租作坊发了大财。[7]比泰勒斯稍晚，另一位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里特的抽身而去，好像更能代表中西哲学路径的彻底分别。传奇赫拉克里特是一个王位继承人，但是他认为，搞清晰一个问题胜于当国王，便逃离王国，遁入山林。[8]但风吹木叶，沙沙有声;日落月出，阴晴恍惚，影响了他潜心思索哲学问题，他便自刺双眼、自毁双耳，以不受外界影响。这些传奇代表了西方哲学的一种“出世”精神，这种精神摒弃内心观照而追求外在本原，拒绝道德构建而致力形而上学。古希腊哲学是这种形而上学精神的源头。对本原的熟悉由“水”、“火”、“土”、“气”慢慢进展到“存在”、“being”、“逻各斯”，在巴门尼德提出“存在”(being)这个划时代的概念以后得到提升，西方哲学从今进入一个熟悉“他者”的时代本体论时代。存在(Being)跃升为西方哲学的核心概念，贯穿了整个西方哲学史，Being从今作为西方哲学之镜，关照着西方人的生存形态。那么，到底是Being真实，还是“你”、“我”更真实?这个一般和个别之关系的问题构成了整个西方哲学的核心线索。巴门尼德的存在论就认为，Being更真实，Being才是真正唯一的“存在”，颠覆了西方人的日常思维。这个颠覆是如此的无理，以至于引发了一场“挽救现象运动”，要挽救个体的真实，挽救S的存在。①挽救现象运动认为“存在”是“存在”，“是”是“是”，主见个别事物存在的合理性，引导人们在关注“存在”本身的同时，也要关注“存在者”的合理性。[9](P17)挽救现象运动以后，哲学到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阶段，已经完全在语言形态、抽象概念中商量“存在”了。柏拉图的Being是“相”，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