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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村大调研到生态农场

2023年，我们开展了一个新的尝试：邀请在农食领域的研究者、实践者围绕自己关注、研究并试图解决的问题，与食气时代专栏的主理人展开轻松的漫谈。我们试图通过这种形式挖掘在农食领域专业研究和抽象问题背后的动人故事。本期邀请到的对谈嘉宾是来自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的徐湘博。湘博和我们的漫谈从他参与组织的农村大调研开始，讲述年轻调研员的故事，分享他关注到的最近几年农村的变化，聊到生态农场和农村的可爱之处。

录制现场从左到右依次为汪燕辉（Nellie）、陈美安、徐湘博

嘉宾介绍

徐湘博，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副研究员，兼任联合国环境署国际生态系统管理伙伴计划高级研究员，获“可桢-秉维优秀青年人才”，一直致力于农业可持续发展研究。作为项目/课题负责人主持国家自然科学面上、青年基金、国际合作基金等课题10余项，在iScience、EST、中国农村经济、生态学报等国内外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60余篇，多份政策建议获有关部门批示采纳。被聘任CarbonResearch期刊青年编委，入选农业农村部生态农场建设专家指导组。

对谈文字稿

Q

Nellie：湘博，上一顿饭吃的什么？

湘博：今天中午是在我们单位的食堂吃的米饭、鸡肉，还有一些蔬菜还是比较均匀的。

Q

美安：湘博，如果提到食物，您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

湘博：我觉得有两层反应，第一个就是直接反应到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吃的东西，就会想到今天中午或者是昨天吃到的东西，另外一个会回到我的研究主题上，我主要关注食物生产的一些问题。

Q

Nellie：您怎么会走上跟农业和食品相关的研究的道路，能不能给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

湘博：这里面有两个背景，一个大的背景是本世纪以来的气候变化问题，包括极端天气的问题，可能是有人为导致的原因。在人类的排放中，农业相关排放又占到了很大的一个份额，像IPCC报告以及发表在国际上一些比较顶尖的期刊上的结论，农业农食部门里的温室气体的排放就占到了21%~37%，而农业的生产又占到了15%，所以说从做研究角度，这是一块不可忽视的研究内容。

第二个背景：我本身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问题，尤其是从读研究生到现在一直在做农业环境相关问题的研究，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由于大量的杀虫剂或者除草剂的使用所导致的生物多样性的损失，比如说我们小时候常见的一些昆虫，比如蝈蝈，大的“少木甲”，还有“蹬倒山”这些，螳螂，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另外，在我的研究过程中，硕士阶段关注了土壤跟污染物，博士又关注了农田的重金属污染等等，一路走来就对农食系统以及农业面源污染产生了兴趣，也有了逐渐加深的了解，所以慢慢的就走到了现在这条路上。

Q

美安：请您具体谈谈您现在主要关注的领域，还有研究的对象。

湘博：我在农食系统主要关注前半段，从全生命周期角度去说的话，我关注的是农业生产。在农业生产里面，主要关注的是农业绿色发展的问题。这里面分为六大要素，就是我们国家在2015年的时候提出的“一控、两减、三基本”，这“一控”指的是节水，“两减”是化肥农药减量，“三基本”是畜禽粪污、秸秆、还有地膜的资源化利用或回收。后来尤其是碳排放的问题逐渐显现，就这六个要素的关注又逐渐综合到碳排放问题上。还有一个我在关注的问题，去年联合国环境署开始关注塑料污染的问题，我也在农业生产中关注了塑料怎么减量、怎么回收，来减少环境的负担的问题。

Q

美安：在做研究的时候您会用到哪些具体的方法？比如您会去农田去调研，拜访农户等等，或者说是会借助一些桌面研究吗？能介绍一下您具体的研究方法吗？

湘博：在研究方法上，我们主要采用计量经济学的方法，以及全生命周期评价去核算碳排放这种方法。说到数据的话，我们采取的是一手调研，即通过入户调研获得数据。我们整个团队从2005年已经积累了六轮的数据，2023年是进行了第六次入户调研，目前这些数据还在清理过程中。通过随机抽样抽取了五个省，每个省又抽取了差不多20个村，每个村有20户，最终形成了一个全国2000户的一个调研数据集，这是我们的一个主数据。另外我们也会用到一些遥感数据，一些公开的统计数据，把几个数据升尺度、降尺度有机地衔接在一起，研究一些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首先我们要知道“它是什么”，比如说碳排放是多少，涉及到碳排放核算的问题。其次要知道是“它是怎样影响的”，比如说农户的生产行为，它会带来怎样的碳排放的变化，生产要素的变化，生产要素比如说包括劳动力，非农就业，农民进城，还有土地规模的扩大或者流转，还有资本，包括化肥农药的使用，还有机械的投入等。

另外还有整个全要素生产率就是技术的效率提升，所带来碳排放的变化都是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所关注的一些内容，这涉及到因果推断，在计量经济学上叫做因果识别。

Q

Nellie：刚才您提到对2000户农民是从2005年就开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