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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
废墟被绿布遮挡起来了
好像它原本就是这个颜色
一旁的长吁一口气
巴巴地望着人群
有人好奇地揭开布的一角
看见了焦黑色的边缘
那里有过提心吊胆的生命
还好灰烬中没有探出人头
还好只是一堆柴米油盐的湮没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我不知道的是它的名字
或许，从它手里接过某种东西的时候
我知道
比如一碗面条，热气传递到四肢
而现在望着它的时候
我描摹出了未来的样子
人们总是喜欢崭新面孔
这个闹市习惯遗忘
今夜
它可能会来我梦里
踩上一脚
浴室里的两个女人
水蒸气下
两种不同的肢体交叠
两种不同的姿态相对
俯视与仰视
其实是一种复杂的关系
“这边还没擦干净。”
她好像有点不耐烦，四处张望
唯独看不清身上的那只手
疼的时候她会它
忘记之前很多细致的温柔
等她抖落一天的疲倦
头也不回地走开
那只手又在另一具身体上
那具属于它自己的
泡在水里太久的身体
你知道的
所有不明的哀伤都值得被拥抱
而我没有勇气说出一句：
“累不累？”
卧轨的女人，请上车
身体里一直有一列火车
她记得车厢里被拭去的尘
记得每一个螺圈上崭新的纹
火车在凌晨出发
开向天蓝色的彼岸
她允许所有卑微、、潦倒的人
上车下车
只要他们呕出一颗虔诚的心
作为车票
中途，她把肮脏、腐烂及一切的污秽
埋在铁轨下的泥土里
她相信大自然的搬运工
净化只是时间问题
这趟列车没有呼啸的风声
风在摇树的叶子
车里的人描出了叶的脉络
时光这样慢
人们觉得这趟最后的旅程
有一种把加速度世界
往回拉一厘米的美好
只是，他们不知道
不远处，有一个卧轨的女人
更远处，还有
一个、两个、三个……
她和她们一起躺在铁轨上
火车还很远
她在每夜的梦里劝她们上车
她有足够的时间么
她害怕
那夜她在晃动的红酒里看到了
另一条铁轨
看到了自己在那条铁轨上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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