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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寓言故事中的哲理

讲稿

简介：

《庄子》作为一部古代经典，经过千年以来的解读、注释与流衍，它不单成为学术研究的著作，更是宗教思想的根源，甚至已融入于中语文化之内乃至许多中国人的生活之中。解读《庄子》著实有许多不同的方式，本辑节目则从《庄子》的「三言」（寓言、重言、卮言）为入路，既讨论《庄子》中别具特色的「道言」故事，更以此探讨《庄子》中的哲学思想（智慧），期望能将《庄子》思想的精粹给听众带来两种不同层次的思考：文化生活的智慧与庄子哲学的意义。

主讲：韩晓华博士（香港新亚研究所（哲学组）博士）

第二集：《庄子内篇》〈逍遥游〉的「鲲与鹏」寓言解读

第一部分：「三言」简述（10MIN）

各位听众好，我系韩晓华。好高兴能够继续同大家一起分享中国哲学的经典阅读。今辑的主题是《庄子》的寓言故事，有听过上一集的听众会知道，在本辑节目中讲的《庄子》，我会用《庄子》提出的「三言」来讲述。不过，上一集由于时间关系，我并未能有较为仔细的解说。在节目开始之先，我想讲讲《庄子》中所谓的「三言」。所谓「三言」即是寓言、重言、卮言。「三言」的提出是由《庄子。杂篇》的〈寓言〉及〈天下〉篇而来，〈寓言〉篇说：「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而〈天下〉篇也说：「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讉是非，以与世俗处。」简单点说，《庄子》要表达自己的道理所使用的语言就是「三言」，理由是用「三言」就能够把其中的道理容易表达出来给其他人明白。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白《庄子》中所表现出来的文体或用语的独特性的理由，甚至乎在〈寓言〉篇中提出「寓言十九」和「重言十七」的讲法，即是说《庄子》书中的文字「十分之九」也是「寓言」；而「十分之七」就是「重言」，一般解释，「寓言」就是寄寓他人他物来表达思想的言论；「重言」即是借助比较有权威声望的重要人物的言论来表达思想的言论。「卮言」的「卮」即是漏斗，借用来形容《庄子》书中所说的语言是一种无「成心」或偏见的言论。张默生先生曾形容对「三言」的理解就是理解《庄子》思想的钥匙。然而，对于《庄子》「三言」的讨论在流行的「庄子学」研究或讲述其实是常常被人忽略的。

《庄子》的「三言」讨论，无疑是理解这部道家经典的关键所在。首先，通过深入文本的理解，即「三言」作为理解《庄子》文本的核心，可以揭示庄子使用寓言或重言的目的及其所蕴含的特殊深意。其次，对思想主题进行深入探究，即「三言」在解读《庄子》的道言观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能够回应道家经典《老子》关于“道可道，非常道”的论述，探讨语言与“道”的关系。最后，通过对应世形象的塑造，即「三言」的使用将《庄子》的道理直接与人间的各种应世情境相联系，而非将其视为逃避人世的思想。因此，本次节目的主题是讲述《庄子》，主要通过讲述其寓言故事，实质上是以「三言」为切入点。

当然地，《庄子》中的「三言」作为《庄子》思想的特别研究主题，其实仍然有很多可以深入探讨的讨论，例如：〈寓言〉篇讲「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寓言」、「重言」和「卮言」三者似乎并不是同一层次的观念，「寓言」和「重言」是以文体的形式来解说，可以有数量上的统计，但「卮言」却是概括《庄子》所使用的言说而成为庄子独特的语言观，甚至从「卮言日出，和以天倪」一句的描述可见「卮言」是具有不同于「寓言」与「重言」的地位，而「卮言」就可以作为独立的研究庄子语言观的题目；又例如：庄子的「寓言」与现代的「寓言」，即英文fable有何不同呢？而「庄子式的寓言」又有甚么背后的思想呢？这又可以成为中西文学比较的研究题目。不过，作为一个非纯粹学术报告的网台节目，我想把这些深入的讨论应该是不容许的，加上我希望这一辑的节目不要过份地学术化，如果想深入地研究的话，我建议大家可以到图书馆或网络上找找几个学者的研究来看，如徐圣心的《庄子「三言」的创用及其后设意义》，杨儒宾的〈卮言论：庄子论如何使用语言表达思想〉及〈庄子的「卮言论」：有没有「道的语言」〉，钟振宇的〈庄子的语言存有论：由晚期海德格尔哲学切入之探讨〉及颜昆阳的《庄子的寓言世界》，这些书本或论文都对庄子的「三言」有不同面向的讨论。如果对后期海德格的语言观有兴趣的话，钟振宇的论文更是从后期海德格的「诗化语言」来比较庄子的「卮言论」，这方面的讨论特别有意思，我想更容易让大家明白近年法国或德国的学术界会关注庄子思想的理由。关于庄子「三言」的讨论暂时到止为止。

第二部分：「鲲与鹏」寓言阅读的第一步──通俗地讲（15MIN）

今集我们是分享《庄子》书中第一篇〈逍遥游〉的第一个故事:「鲲鹏展翅」。我使用的《庄子》书主要是依于陈鼓应先生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