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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ALOFAND

文史哲LITERATURE，HISTORY

2005年第4期(总第289期)No．4，2005(SerialNo．289)

中国留学生研究的历史考察

李喜所

(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天津300071)

摘要：中国留学生的研究从清末露出端倪，至“五四”之后的20年代逐步向前发展，初步奠定了根基；

新中国成立后到“文革”时期则基本停滞，20世纪80年代重新崛起，发展势头强劲；90年代之后持续升温，研

究队伍和研究领域都有大的拓展，成果斐然。台湾和香港的研究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比较活跃，国外的研究

则主要放在曾留学他们国家的中国留学生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关键词：留学生；晚清社会；民国教育；学术史

中图分类号：K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511—4721(2005)04—0109—07

我国比较完整意义上的留学生教育是从晚清分详尽而中肯的评说，是研究中国留学史特别是

洋务运动开始的，至今已有差不多一个半世纪的留美幼童史的必读书。与此同时，随着留学生自

历史。而关于中国留学生研究的学术史则就更短办刊物的增多，留美生、留日生在他们的刊物上也

了。从20世纪初人们开始关注对留学生的评说发表一些关于中国留学生历史和现状的文章，刊

算起，至今也不过百年。这期间，受政治变动和研登一点留学生的名录和人数统计等，还发表对中

究兴趣的左右，颇有起伏，但总的趋势是螺旋式国留学教育成败得失的比较尖锐的时评，比如胡

的、向纵深发展的，直至今天成为学界一个不大不适在《留美学生年报》1914年第1期上发表的《非

小的研究“热点”。为推进此项研究的深入发展，留学生篇》等。那时比较有影响的由清廷学部主

非常有必要对中国留学生的研究历史进行学术梳办的官报、民国教育部主办的公报以及《教育杂

理。本文即按历史发展的若干阶段，在重点评述志》、《中华教育界》等，都有不少内容丰富的叙述

大陆学者的研究历程后，也略及港台和国外，旨在中国留学生现状和论述其发展轨迹的文章。这些

对中国留学生的研究现状有一个较全面、完整和回忆和评述虽然与比较规范的史学研究有一定距

准确的把握。离，只可看作当代人对当代留学生的一种记述或

时评，但今天看来则是非常难得的珍贵史料，不可

一、清末民国的缓缓起步

不参阅和借鉴。第一部系统研究中国韶学史的专

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留学史的研究恰是由著是1928年中华书局出版的舒新城的《近代中国

中国留学教育的创始者容闳首先开始的。1909留学史》。该书按时间顺序，从容闳促成洋务运

年容闳在纽约出版了他用英文写的自传嘶Life动时期留美幼童的派遣谈起，叙述了留欧、留日、

InChinaAnd

America，1915年翻译成中文，取名留美等国的留学状况及其与中国社会发展的关

《西学东渐记》，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容闳在书中系，并就留学政策、留学生的成就和问题进行了较

用几乎一半的篇幅叙述了他的留学经历和选派留客观的评析，提出了一些新见解，尤其是书中的各

美幼童出国的曲折历程，同时对留美幼童的培养、种统计表为后来的留学生研究奠定了基础。此后

围绕幼童展开的斗争及幼童的结局等，都作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