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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经历对亲子关系的历时性影响研究

——以湘赣两省为例

刘凌吴蕾

（北京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北京100083；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通过对有留守经历的“80后”青年进行访谈，发现该群体童年的

亲子分离感知基本延续至其青年和成年早期，童年的亲子分离感知强化

了其与父母的低频沟通模式，塑造了低亲密度的亲子关系；在成年期，受

访者与父母的日常互动增多，亲子距离感被弱化，但亲子关系并未大幅

改观。因此，要以构建积极的亲子分离感知为重点，兼顾亲子沟通的深

度和频率，以增进留守儿童的亲子关系。

【关键词】留守经历亲子分离感知生命历程

DOI:10.16034/ki.10-1318/c.2023.01.008

一、问题提出

据数据统计，截至“十三五”末，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43.6万名，较“十三五”初期下降

［1］

28.6%。留守儿童数量下降的原因之一是部分留守者已成年。当前，学界较多关注留守儿童

当下的身心健康、生活状况及其影响机制，较少关注留守经历对成年人亲子关系的长期作用。

与此同时，有留守经历的成年人容易被忽视，因而难以评估与该群体相关政策的长期效果。

亲子关系是一种具有明显情感取向的人际关系，它集中体现为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静态情

感和动态沟通，即亲子情感联结和亲子沟通过程。其中，亲子依恋是父母与子女之间最重要的

情感联结，这种联结的构建取决于生命早期的亲子互动体验与感知。亲子沟通是指父母与子

女互动的方式和内容，是亲子之间传递和反馈情感的动态过程，也是亲子关系联结的重要途

径。因此，考察特定群体亲子关系的形成与变化需充分关注童年时期的亲子互动感知和亲子

联结（即亲子沟通和亲子情感），及其对亲子关系后续发展的意义。

儿童时期是个体生命历程的基础阶段，也是安全型亲子依恋形成的关键时期。根据生命

历程理论，生命早期阶段的亲子分离体验会对亲子关系产生深远影响；相应地，依恋理论认

为，童年的亲子分离会阻碍安全型亲子依恋的形成，并影响其成年期的亲子依恋状态。但是，

依恋理论并未阐明童年的亲子依恋表征影响成年期亲子依恋的动态过程，因此，难以解释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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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留守经历如何持续影响亲子关系。生命历程理论对特定生命事件及其后续影响的研究

为分析上述问题提供了思路，即通过回溯童年时期的留守事件和亲子分离感知、亲子联结状

况，及其在不同生命阶段的变化，剖析留守经历对亲子关系的历时性作用。为此，本研究从曾

留守者角度，回溯其留守经历和生命早期的亲子关系，以及在后续生命轨迹转变过程中的亲

子关系状况，构建留守群体亲子依恋的内部工作模式，进而探究留守经历对该群体亲子关系

的历时性影响机制。

二、文献梳理

农村“80后”是我国首批大规模留守儿童的主体，其中很多人自小与父母分离，由亲戚代为

［2］［3］［4］

监护。现有研究表明，个体在生命早期经历亲子分离，会对其当下身心发展、学业表现、

［5］

社会适应等带来负面影响，且上述影响对个体生命发展具有历时性意义。根据依恋理论，童

年的亲子分离会阻碍生命早期安全型亲子依恋的形成，并影响其在青少年、成年阶段的亲子依

［6］

恋。但是，依恋理论并未明确解释生命早期的依恋表征与后续的亲子依恋之间的动态关联机

制，生命历程理论对特殊生命事件及其持续性影响的阐释，为深入理解童年留守经历如何影响

农村“80后”后续生命中亲子关系的演化提供了参考。

（一）生命历程视域下亲子关系的演化机制

生命历程研究范式已成为我国社会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该范式关注个体生活与社会

变迁的相互关系，强调受社会变迁影响的生命事件（包括事件发生的时点、先后顺序）及其对个

［7－8］

体生命后期发展的作用。埃尔德（Elder）将生命历程（LifeCourse）界定为，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