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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高考语文锦文秀读：我们回家

我叫暮明，生活在这个南方温存的小城镇，有着大把大把的试卷和大片大片的空洞，很忙也很安静。攸然总是笑着对我说，暮明，你的名字好惊异。说这些的时候，她张开五指，任凭阳光拂过她的指间，洒在逐寸斑驳的墙上，她说，暮明，看。然后她咯咯地笑，她说，多秀丽。我抬头看天，阳光刺痛了眼，眼泪很快下来了。我看着攸然，一如我看过往丢失的岁月，颜歌以及蒲公英的商定。我知道，那些在树荫下抬头看摔裂的支离裂开的阳光的日子，再也不会重现在明天的阴霾里了。

手写的温存，孤独?????以暧昧的姿势从手边轻轻滑过。埋头，做试卷，放眼可见天荒地老，又想起颜歌，模糊的剪影渲染出一季又一季的秋。手指微屈，无力的不知所措，我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呐喊，无奈地笑，关于过去的时间。低头笔尖沙沙划过，一如夕阳缄默的告辞。

关于颜歌的记忆来得很唐突，我依稀记得，彼时我刚上初一，骑着单车从书店里出来，蓦然撞上了一个人，连人带车倒下。爬起来时，瞥见被我撞倒的那个人拿着我买的书，他说，你看这个？然后我们就生疏了。在这很久之后，颜歌告知我他也很宠爱那个高三少年写的书，我低头笑，拿起颜歌说的书，《梦里花落知多少》。我记得那个时候颜歌背着吉他，长长的头发和洁净的笑容，带着些许的孤寂，他对我说，走，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记忆里边，颜歌的家很空荡，冷气很足，洒落一地的尘埃很久没人打扫。我看着他墙上挂着的一幅抽象的画，那是一个被撕裂的鲜红的心脏，支离裂开在浅绿的荆棘中。我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颜歌抚起地上的尘埃，一如打开尘封千年的记忆，盘古劈开天地时刻苦铭心的痛，伴随沧海的悼念，永生永世。他告知我，他爸爸死了，妈妈改嫁给有钱人，留给他的只是这样的一座房子。他说，暮明，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看书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说这些的时候他很不争气地哭了，液体滴在地板上，晕开一抹的黑。许久之后，他站起来，他蠕动的嘴唇清楚的告知着我，他说，对不起。

看着窗外的夕阳，酡红如醉。我说，看，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从那之后，颜歌就经常和我在黄昏之际走过这座小城镇，看风穿越这个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舞台。哀痛静静地蠕动，一张一合，蚂蚁爬上胸膛，撕咬，细腻的隐隐作痛。抬头望向天空，散了的飞鸟已飞远。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颜歌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灰，他说，走，我们回家。

学校的气氛总是半死不活的压抑。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下面的脑袋横七竖八。我看了看窗外，颜歌坐在台阶上等我下课，面容安静，还有格外钟。那边有上体育的同学嘻嘻哈哈，有个女生跑过来，在和颜歌说些什么。我笑了笑，低头做笔记。高考资源网

格外钟后我来到颜歌身边，女孩还在。见到我，颜歌对我投出无奈的笑，站起来。女孩亦笑，她伸出手，说，我叫攸然，你叫什么名字？我有点愕然，很少见到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孩。随后我握住她的手，我说，暮明。暮明，暮明。她重复念着，然后咯咯地笑起来，她说，暮明，好惊异的名字。

傍晚，我和颜歌中间就多了一个人。我们去了咖啡屋。苦涩的液体静静地流入喉咙，在胸口微微绽放，血液猝不及防袭向大脑。麻和木。颜歌照旧那么安静地看着天空，看黑暗渐次沉没嫣红，然后他说，走，我们回家。回家？攸然站起来，她说，我们？她笑了，她对颜歌说了一句话，然后世界都安静了，空气里流淌的，都是窒息，还有潮水汹涌而至。她张开口，她说，可是，我没有家。没，有，家。高考资源网

攸然还是孩子气般地奇异???。她盯着颜歌房间的那幅画，那个荆棘中四分五裂的心脏，她说，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我看着颜歌，他背对着我们，看窗外的黑。良久，他没有说话。攸然于是笑了，她说，我来给它起个名字吧。然后她认真想了想，她说，无望。无望。她轻轻地笑起来，无望，多好听的名字。我看到了颜歌的神情，倒映在玻璃窗上，他翕动着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眼神一如既往的安静。攸然的笑在黑暗中绽放出绝美的伤口，说不出的哀痛，灿若桃花。

其次天我们去看了电影，我记不清电影的内容了，我只记得后来攸然哭了，由于里面的一段对白：

妈妈，十字架是爱的标志吗？

是的，孩子。而爱也经常意味着十字架。

颜歌坐在我旁边，透过灰暗我观看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小城镇的冬天没有雪，带着寒冷的风。攸然带我们去小吃巷吃牛肉面。烟雾缭绕，有叫卖?????声和吵架声。颜歌笑了笑，他低头对我说，这里很有家的感觉。家的感觉，攸然笑了。我没有。颜歌还是很安静，安静得刚说的话像是幻听。我看看颜歌的眼，汹涌着黑色的波涛。世界仿佛静止了，听见黑暗的哭泣。

我知道颜歌终究和我是不同的。他妈妈可以给他很多的钱，颜歌可以肆无忌惮挥霍自己的青春。而我有完整的家，我要努力学习，我要在这初三结束时考上一个重点高中。我回家有热烫的汤，而颜歌永久